“元皓兄,我非是嫌你剛而犯上,但有些事情,你是真的誤會我了。”公孫珣一聲嘆氣,復又握住對方雙手誠懇言道。“天下混亂,大家因為心中志向走在一起,可你真希望我是個心中只有功利而無仁念之人嗎?我知道我居此位,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只能這般做、那般做,并無多少余地。但行事之余,心存寬恕,難道不是好事嗎?此番出征,誠如你之前所言,一郡一國,俱要辛苦為之,如今光是一個雁門就如此辛苦,耗費兩月才算有個結果,那將來太原、上黨、河東、河內、洛陽、長安又該如何?還是要多多倚仗你的智謀才行。”
田豐面色尷尬,只能抽出手來,微微拱手相對。
眾將在前,公孫珣到底是給對方留了幾分面子,便就此放過對方,卻又轉而看向了這次同樣因為失期而未立下多少功勞的太史慈:“子義!”
“末將在。”太史慈拱手應聲。
“大丈夫生于世間,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對否?”
“是!”
“那大丈夫生于世間,當以德為立身之本,上不失忠孝,下不失信義……對否?”
“正該如此!”
“若以失信義而得三尺劍立于未央宮,成天下功業……可否?”
“不可!”太史慈昂然應聲。
“所以說啊!”公孫珣嘆氣道。“這便是我喜歡你們這些人的緣故了,子義、義公、子龍,還有對面的素卿……你們這些人可以不失德而為天下功業,而我就辛苦多了!”
言罷,其人便繼續上坡,準備往坡上塬地所扎營寨而去,而旁邊韓當、趙云也趕緊俯首稱謝。
“將軍謬贊了。”然而,就在此時,太史慈卻依舊在后昂然以對。“我能自矜不失信義而為功業,乃是平素自強不止,一弓在手,便不懼天下事。而今日這個死掉的單于,卻是因為無能為而隨波逐流,這才失其本分,以至淪為罪人。如今,將軍擁天下英杰,幽并虎士,若能自強而砥礪為天下事,又有誰能逼得將軍去失德呢?將軍至強,自可不必失德!”
公孫珣回過頭來,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年輕的太史慈,卻是仰頭大笑。
而笑罷之后,其人繼續折身上坡而走,卻又邊行以手點之:“子義胸有壯志而自強,將來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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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以右將軍趙苞門下司馬領千騎隨太祖伐董,行并州雁門,與匈奴戰,道逢匈奴塞兵,雖降其眾而失期,以無功論。部眾皆嘆,獨慈昂然自若。太祖奇之,乃詰。慈對曰:‘大丈夫生于世間,當提三尺劍立不世功,一戰失期,何至失態?愈當自強也!’時太祖以征伐辛苦,兩月為一郡,洛陽不可期,復袁紹酸棗會盟,連兵數十萬,勢大難制,頗沮,既聞其言而知其意,乃避席以謝,復重其人。”——《新燕書》.卷六十,列傳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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