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讓朝廷派出了大鴻臚韓融、少府陰循、將作大匠吳循、執金吾胡母班、越騎校尉王瑰等一眾公卿來勸他罷兵,他非但不見,反而勒令已經沒有兵馬的王匡以河內太守的身份一口氣逮捕了所有說客,并下獄處置,以示決心。
而酸棗方面,之前酸棗聯軍雖然歃血伐董,卻因為令出多門,遲遲未能組織起有效攻勢,所以一直在陳留與河南的交界處拖延不前。但過年以后,隨著在河內舔傷的袁紹三番五次下令催促,而且一次比一次措辭嚴厲,一次比一次言語露骨,等到最后一次干脆把之前逮捕了才兩三日的那些公卿全都押到酸棗,然后讓人公開處刑……各路諸侯這才終于不敢再拖延下去,便在曹操的協調下,正式西征,并在上旬之內便迅速進逼到虎牢關前。
另一邊,隨著潁川太守李旻被烹殺,袁術和孫堅也終于直面起了董卓大軍。
實際上,就在李旻被烹殺后第五日,徐榮和李蒙便突然率騎兵襲擊了如今被孫堅當做大本營的南陽郡魯陽城。而當時,孫文臺居然正在城外與軍中將佐設宴慶祝春日,全軍軍官還有當地官吏、鄉老都在高臺上飲酒,部分部隊在臺下陳列。
此時,若是董軍騎兵發起突襲,說不定便能一鍋端了。
不過,孫堅臨危不懼,他見到對方只是其實先鋒到來,軍中并未有主持大局的大將,便故作鎮定,依舊在臺上飲酒作樂,而且言笑晏晏,絲毫不亂。等到酒喝完了,這才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安排官吏、部隊從容入城,然后布置防守。
董卓軍疑神疑鬼,生怕有埋伏,全程并不敢輕舉妄動……而等到徐榮和李蒙這兩個主持大局的人趕到,面對的卻已經是防守嚴密的堅城了,便只好退卻。
無論如何,正如之前所言,隨著賈詡和呂布的威震三津,這天下間最后一層遮掩已經被撕下,亂世軍閥混戰,兵強馬壯者為先,所謂大爭之世徹底到來。
實際上,到了這一刻,即便是在太原的公孫珣也感覺到了時代浪潮的沖擊,也不可避免的要與時代的中心發生一些碰撞了。
當然了,地理位置擺在那里,只是間接碰撞。
“于夫羅派人來恭賀上元節?”
在晉陽稍作休整,正在靠著抄家和‘捐獻’收攏糧草、軍資、壯丁,乃至于人才的公孫珣收到了一個頗有意思的訊息。
“不錯,信使已到城中,乃是于夫羅親弟呼廚泉,我以為其人的誠意還是很足的。”戲忠匯報的同時很干脆的表了態。
公孫珣一時沉吟。
話說,公孫珣在晉陽停駐了大半個月,并不只是單純的聚攏糧草和輔兵;也不是和本地這么多世族玩抄家和捐獻的可笑游戲玩上了癮……從軍事角度而言,軍隊不需要太多修整,想出兵的話,在控制了太原十六縣二十余城后是可以立即出兵的;而若是想調教本地世族,也可以討董之后再回頭收拾他們。
實際上,公孫珣和他的幽州軍是真的遇到了兩個疑難之處:
首先是進軍方向。
在太原祁縣這里,晉地主通道就不再是一條線了,而是一分為二,一個往西南沿著汾水通往富庶的河東;一個往東南,通往上黨盆地,然后連通河內與……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