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左將軍董越和中郎將郭汜就在華陰,其部足足有一萬五千大軍,兼程而來不過一日夜,便是保存戰力,緩緩而至,也最多兩日夜就能趕到,他張濟再遜,手握五千戰兵,萬余丁壯輔兵,騎步兼有,隔河守渡口而已,難道撐不過兩日?
實際上,對岸的幽州軍應該也明白這些道理,否則就不會一再拖延,沒有發動攻擊了。
而心中大定之后,眼見著軍備完全,張濟竟然率先鳴鼓出軍,西涼軍戰兵五六千人幾乎傾巢而出。
其中,步兵兩千在營寨兩側列陣,他們以曲為單位,每曲兩百人列一方陣,足足十陣步卒一字排開,沿河而立。這還不算,足足五六千輔兵、陪隸被分發了弓弩隨步卒列陣在后。
而一千騎兵也是如此,一曲兩百騎兵為一陣,五曲騎兵分別列陣在步兵身后準備隨時支援。
除此之外,張濟還在營中藏了一千最精銳的騎兵,一千最精銳的步兵,隨時可以投入戰斗,確保在第一時間擊潰登岸敵軍。
時間一點點向前,韓當、婁圭、田豐這三個做主的人在夯土將臺上正進行最后一次爭辯。
“要不要再等等?”韓當第一個開口表態。“君侯對其人還是比較看重的。”
“不必等了。”田豐黑著臉答道。“按照君侯所言,他回報后咱們才能出兵,而其信使昨日既然到了,那我們就沒有不要再理會其他,就即刻出兵吧!”
韓當復又看向了婁圭。
婁子伯搖搖頭:“義公不必多想,事到如今,有沒有他我們都得渡河……此時,對岸敵軍最少,我方兵力最盛,如何還能拖延?拖延到敵方援軍趕到嗎?”
韓當恍然大悟,便即刻拱手告辭,親自下了將臺,往渡口前傳令去了。
戰鼓隆隆作響,兩岸士卒全都精神緊張起來,而隨著幽州軍第一波渡船匆匆起航,河西軍營中的夯土將臺上,穩坐中軍的張濟卻不由瞇起了眼睛——他看的清楚,這一波先登士卒大多負盾,卻不免讓人聯想起那支已經聞名天下為高順所統的部隊,也是讓人心驚肉跳!
當然,為防箭矢,也為了率先立足于灘頭,大盾反而是先頭部隊理所當然的裝備,張濟很快便自嘲了起來,看來,自己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而眼看著這波渡船如預料之中的那般,避開列陣完備的地方,瞅準了下游遠離西涼軍大營的某個地方作為落腳地點,恢復鎮定的張濟也來不及多想什么,只是即刻下令,讓營外列陣部隊不準擅動,然后復又喊來傳令軍官,卻是咬牙第一時間派出預備隊,以求壓下對岸這一波當面之敵,來壯一壯全軍氣勢。
然而,傳令軍官剛走不久,就在這時,數騎從上游北面處疾馳而來,為首者手持令牌,直接越過營門,臨到將臺前方才在侍衛的逼迫下滾落馬下,卻又面色倉惶難制。
張濟見到來人后心中先是一緊,卻又忽然再度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