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么,袁本初并吞關東諸侯時不擇手段,卻沒幾個人真正對抗的緣故,因為兗州士民、青州士民,也真的需要一位人物來幫他們統合秩序,讓他們不至于擔驚受怕,時時受到兵災之苦。
“這么說,仲德公是要應征了?”薛房稍有醒悟,然后感慨一番后,也是攏著袖子立到了程昱身后。
“不應征又怎么辦呢?”程昱面無表情,繼續盯著門外的雪花而言道。“不應征誰來遮護你們?只不過老夫到底是年逾五旬,或許能應付著不去河北,只在此處守著東阿罷了……反正咱們這里是兗州連通河北的重要節點,總得有人守吧?”
“如此……正好。”薛房連連感慨。
“使者在驛館等著。”程昱繼續面色不動。“你以縣令的身份去一趟,裝作中間人,大約的助我一助……就不教你如何說話了。”
“仲德公放心!”薛房俯身一禮,便速速冒雪離開了。
“父親大人。”目送著薛房離開,程武方才開口。“薛縣令可靠嗎?我總覺得他自從成了縣令,便有些心思駁雜起來。”
“可靠不可靠又如何?”程昱依舊面不改色,望雪而言。“時局使然,我難道說錯了嗎?而且我留在東阿對他有什么壞處嗎?”
“只是大人,”程延也上前言道。“若是袁本初真不足恃又如何?”
“你這話未免囂張。”外人不在,程武自然更加隨意。“關東局勢,首在二袁,他若不足恃,何人足恃?衛將軍足恃,咱們也夠不著啊?”
程延一時語塞。
“放心吧!”程昱終于回頭往后舍走去,且邊行邊嘆道。“我既非忠臣孝子,也非衛將軍眼中釘……將禮物拿到薛家,全部換成糧食、布匹、柴草,然后分給城中百姓,一件都不要留!”
二程趕緊俯首稱是。
大雪紛飛,與此同時,北海劇縣城內,自表為車騎將軍的袁紹正頭痛難忍,而讓他忽然犯病的不止是這漫天飛雪,更是來自于數封信函。
話說,劉岱孤身隱退后,其部屬中卻有一個小人,主動搜索了一些劉公山昔日往來私信以求晉身之階,而經過郭圖的審視,卻赫然發現,其中有幾封信還真的異常驚人!
原來,之前鮑信身死,引來無數人兔死狐悲,其中袁紹格外倚重的心腹,軍中虎牙都尉劉勛居然主動聯絡了劉岱,發泄不滿。非只如此,劉勛信中居然還提到,他已經聯絡了此時正控制樂安的另一位袁紹心腹臧洪,準備反叛袁紹,以正視聽。
這幾封信,宛如一桶冬日冰水直接澆到了袁紹頭上,他又如何不頭疼呢?
“主公,請下決斷!”郭圖捧著書信,難得正色逼到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