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與阿犢守城,士起連夜回渤海,公直以下俱從我出兵。”稍進酒食后,公孫瓚便放下宴飲姿態,徑直起身。“我意已決,趁著對方大勝無備之時,今夜只提五千騎兵渡過黃河舊瀆,突襲袁營!”
宴席中人,除了一個田楷和關靖,便是白日間去整備兵馬的王門與嚴綱還有其他軍官全都陡然失色……他們還以為公孫珣白日間那番準備,晚上又讓將士披甲而來,是要乘夜逃竄呢!至于公孫方和公孫犢,前者清河世族之人,后者平原豪強之輩,就更是愕然當場了。
而此時,隨著公孫瓚話音落下,又有一名親衛捧著一條雙頭鋼槊送上,公孫伯圭便在席中接過來,然后扶槊而起,復又睥睨左右:“諸君可有異議?”
“我軍兵少!”有人硬著頭皮起身。“府君不……”
言未迄,公孫瓚眼皮都不眨一下,便直接出席,對著此人一槊下去,將此人當場刺死,看他那樣子,不像是殺人,倒像是殺一只雞。
眾人駭然,而公孫伯圭復又立在死人席前一邊以絹擦拭鋼槊,一邊復又揚聲相詢:“我剛才所言,可還有人有異議?”
關靖應聲而起:“主公……屬下有異議。”
公孫瓚聽到這個稱呼,心中微動,自然是沒有出矛,但卻依舊搖頭:“士起不用再勸,出兵之事我意已決。”
“非是此事。”關靖避席當眾俯首下拜。“屬下雖多年未曾從軍,卻依舊能騎馬作戰,請從征!”
公孫瓚終于怔住。
“主公當日用屬下的計策才進取青冀,以至于有今日危局,如今主公要去生死相搏,屬下又怎么能棄主公而走呢?”關靖抬起頭來,懇切相對。“靖愿從征!”
“既如此,”公孫瓚仰頭一嘆,也不去扶起對方,而是立在席間持槊相對。“今日你我同去,務必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公孫瓚絕非一文不值之輩,君等亦非一文不值之人!”
此言說到最后,其人復又持槊環環一周,指向周邊主人,而非只關靖,從田楷往下,連著王門、嚴綱,還有席中其他軍官,也紛紛起身俯首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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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瓚超然自逸,矜其威詐。”——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