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韓馥在冀州,似乎已經盡力抵抗了。
一開始面對著最大的威脅公孫珣,其人立即抱上了袁紹的討董大腿;然后公孫珣西征,袁紹試圖強占冀州派出的支援部隊,這位韓冀州復又送上了州中名將潘鳳去整頓,試圖奪回部隊;后來袁紹正式大舉北上,侵占清河,他也果斷撕破臉試圖夜襲……
到了建安元年的六月這個時候,其人已經沒有了兵馬,四個郡的地盤也被侵占的只剩下一個魏郡、半個安平,那么其人無兵無將無官無吏,面對著昔日故主袁紹的十萬大軍在側,以及無數潁川故人的勸說,此時投降似乎真的已經是他唯一選擇了。
倒也不至于太過苛責!
不過,這兩年真正在鄴城呆著的人卻都知道,其人如此局面早在一年多前便已經決定了。
要知道,當時正值討董,劉惠和沮授其實是進諫過韓馥的,乃是勸韓文杰親自提兵向南,以對董卓……但卻被韓馥給拒絕了。而從那以后,劉子惠、沮公與二人便再也沒有勸過對方,全程冷眼旁觀至此。
道理是很簡單,冀州這個地方雖然極為富庶、發達,卻不是什么形勝之地,更兼卡在兩強之中,而亂世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想要立身,冀州這里的勢力唯一出路便是主動打出去!
而韓文杰哪怕當時只能掌握四個郡,也足以稱之為天下一等一的諸侯,是有條件出去的!可其人既然選擇了龜縮,便注定了是今日這個結局。
后來的那些舉措,講實話,在沮授這些人看來,只是徒增傷亡而已,還不如一開始就跳一家投降呢!也省的今日難堪!
但怎么說呢?
亂世頭兩年,正是大浪淘沙之際,兩年前,近四十路諸侯討董,加上董卓本人,還有劉焉、韓遂、馬騰這些人,天下割據者何止四十?
然而短短兩年內,死的死、亡的亡,敗的敗、逃的逃,強橫者如董卓,文弱者如孔融,無能者如劉岱,善戰者如公孫瓚,走運的如韓遂,倒霉的如鮑信……該退場的都退場了。
此時此刻,能剩下來的,無外乎是這么幾類。
如士燮、劉焉偏安;如劉表、陶謙能安撫、震懾一州上下;如劉備、曹操、孫堅大部分時間在于依附強者以作緩沖……剩下的,就是公孫珣與二袁了。
被曹孫劉三人還有劉表一起打得節節敗退,已經失去了半個汝南、一個九江,甚至連南陽都失了幾座城的千年奇葩袁公路且不提……公孫珣和袁紹這兩個人,卻已經實際上沿著整個黃河流域,即將形成了數千里全線對峙的驚悚場面,而且一觸即發。
完全可以預見到,雙方將會在毫無遮攔的河北平原上,上演一出決定整個華北命運的全面對決!
甚至有些匆忙人都已經因為天時、地理的緣故,而具體看到,以秋后三輔、河北、中原糧食入庫為線,袁紹將要先攻,而公孫珣將要后攻,戰場必然爆發于邯鄲、鄴城之間……用公孫大娘的話說,這就好像回合制游戲一樣,莫名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