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嗎?”公孫珣四顧追問。“大小事皆可言,公私事皆可論……”
“原定計劃……”婁圭若有所思。
“來不及了。”公孫珣干脆答道。“而且相隔太遠,也不是我們能隨時控制的,你們自己隨機應變,看著辦就行。”
“喏!”
“臣萬死,請赦家兄!”忽然一人再度俯身叩首請罪,卻是沮宗。
“沮公與是領兵的將軍,若獲,十一抽殺不中自然可以歸家自處。”公孫珣看了對方一眼,一聲嘆氣。“若能舉郡投之,則為戰場行義……你盡力而為吧,這事不在我,也不在子衡他們身上!”
沮宗連連稱謝,但不知為何,明明得了公孫珣準信,他卻依舊憂心忡忡,難以高興起來。
“還有嗎?”公孫珣第三次追問。
這次無人再出聲。
“戰爭造就國家……誠不欺我也!”公孫珣一時搖頭,然后扶刀起身,隨口吩咐。“義從一分為二,龐令明領兵在此直屬子衡,我在境內巡視,讓張既只帶兩百義從隨行便足夠了。”
龐德也趕緊稱是。
而公孫珣走到賬門側的角落中,將早已經困到迷迷糊糊的長子給小心喚醒,居然徑直出帳往廣宗而去了。
翌日,且不提公孫珣北走,另一邊關羽得到命令,扔下急切難下的頓丘數城,只帶騎兵一萬,匆匆饒過東郡,沿著大河舊瀆急切東行……而得到消息的袁紹,原本就因為郭圖進言此番若是棄平原、清河、青州數萬殘兵南下歸兗州,難免淪為李氏傀儡,此時更是不敢怠慢,匆匆東進。
但身后主力大軍追索不斷不說,沿途壞消息卻是一個連一個,十余日內,公孫珣實力盡出,好像數月前其人缺糧無力之感純屬虛妄一般……身后公孫范繞過易水,率幽州之眾直出渤海;公孫瓚猛攻河間;關羽率一萬騎兵沿南線死死切住袁軍南歸之路;而袁紹一路行來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動輒前城已反,忽然便某處有敵軍來襲!
于是乎,其人在清河根本沒有立住腳,反而被追兵一路追過舊瀆,靠著舊瀆春日水漲,臨時阻隔騎兵,方才進入平原大城方才得以喘息。
但此時,這位袁車騎身側竟然只剩下區區七八千之眾了……從八萬到八千,不過半月有余。
這還不算,因為袁紹被隔絕了消息,他不知道的是,公孫越已經率并州眾先出壺關,進入魏郡;新任冀州牧董昭也已經從呂范手中分得萬軍,與張飛一起在界橋掉頭北上,試圖掃蕩安平。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不管他當日逃竄途中沒接受李進的邀請南下是不是正確選擇了,此時都已經沒了意義,因為隨著程昱與南下逃竄的其子程武會面后,這位以剛戾聞名的亂世捧日之人,干脆引兵反正,于蒼亭易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