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公孫珣麾下幾名少有的步兵大將,高順、張頜、徐晃,都是要預備著中原方向大事的,反而更不舍得放在此處空耗了,偏偏又不好不留大將駐守!
“那就子龍吧!”公孫珣思索半日,也只能如此安排了。“其人新立大功,正好有所任命;而且其人任勞任怨,也不會因為一時閑置而心生怨氣。讓他以冠軍將軍的名義屯駐武都,兼領隴上諸多要道……”
言至此處,公孫珣不免覺得可惜:“其實,若是漢中能下,則在隴南武都、漢中一帶設一將軍,北可震涼州,南可壓巴蜀,必要時還可以順沔水東進南陽、襄陽,所謂進退得當,必要時亦可為奇兵。結果此番卻要半途而廢。”
“本就是個幌子,主公不必在意。”戲忠不免上前勸道。“長安才是咱們此次西行的主要目的,彼時商議,必要時便是西涼事也可以稍作放棄,何況是漢中?”
“人心苦不足。”公孫珣點頭笑而稱是。“今日算是明白光武當年的心態了,雖說此番西行收獲早已經超出預料,卻還是忍不住想再多得多占一些……這些都是你們用心謀劃的功勞!”
戲志才也跟著笑了出來,說到底,此番西行,過程雖然屢屢出乎意料,但從結果來說,卻是他們多年謀劃之事宣告大獲成功,而等到公孫珣返回長安走完最后一步后,這位衛將軍即將迎來的,則是他個人乃至于整個河北軍政集團的一次質的飛躍。
也就由不得多年來漸漸沉穩的戲忠再度喜形于色了。
不過,想到這里戲忠卻不免微微斂容,一時感慨:“主公謬贊了。其實,若非主公能穩住大局,在河北安坐三載,經營九州,何至于今日水到渠成,甚至渠中之水屢屢溢出?現在回頭去看,什么朝局變化,什么意外人心,什么抵死不降,什么頑固不化,在河北九州大治三載的局面前又算是什么呢?所謂奇謀怪事,固然多次出乎所料,掀起浪花,但卻萬萬抵不上大勢所趨,終究要歸于主流的。而臣當年屢屢慫恿主公行險之策,如今看來不免落了下乘。總而言之,能有今日的局面,臣以為,還是河北無數臣屬的功勞。”
“一碼歸一碼。”公孫珣趕緊擺手。“你們的此番設計還是有大效果的……此番漢室分裂,一面讓天子近乎于孤身而走,沒有足夠的力量反過來壓制我們;一面又讓朝中公卿失據,不得不從我而存……這種妙策,靠我一個人指不定便鉆了牛角尖,若非你與元常、文和……文和為何不說話?”
“回稟主公。”賈詡忽然反應過來,立即作答。“臣在想剛剛戲軍師的話……”
“如何呢?”公孫珣一時好奇,戲忠也不由正色以對。
“說的極好。”賈文和也正色捻須而答。“大局如此,什么意外之事與奇謀人心,都不過是浮于表面的東西罷了!所以,主公為何不在臨走前再與張魯試探一番,或是脅迫,或是誠懇,總之,臨行前盡量一為,不求他能即日歸降,也好給日后用兵或招降留出余地來……”
“也是。”公孫珣立即贊同。“那文和以為是該威嚇,還是該誠懇呢?”
“這就無訴謂了,主公從心便是。”賈詡放下捻須之手,攤手以對。
公孫珣若有所思。
隆冬臘月將至,冬意深深,因為長安發生大變,衛將軍公孫珣即將班師回朝。而此時,因為劉焉仗著地利,一直不愿將張魯親母放回,蔣干也久久未歸,漢中之事不免中途作廢。
但是臨行之前,衛將軍卻給張魯寫了一封私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