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雖然素知許褚威名,但見到馬超就在許褚身后緊追,又怎么會懼?再說了,這一仗打到現在,雙方無論是誰都已經殺紅眼,便是沒有馬超王彥云也早已經大怒……于是乎,其人盛怒之下便徑直勒馬轉身相對!
可是,迎面一撞后,僅僅是長矛一對,盾牌一磕,王彥云便虎口噴血,兵器脫手,繼而跌落馬下,幸虧是馬超從旁馳過,重新纏住許褚,這才讓王凌部屬得以抓住時機,就在地上將自家曲長拖拽而回。
王凌勉強得生,卻氣血難制,胸悶氣短,連話都說不利索,只能靠在路邊一個土堆旁用手揮斥下令,示意全軍速速將許褚身側那些曹軍侍從盡數搏殺。
另一邊,許褚一合便廢掉王凌,回身繼續與馬超纏斗,居然攻勢不減,而看到自家士卒落入下風,被白馬義從以多欺少,連連絞殺得手,卻是毫不猶豫,疾馳往來,又去援護自家騎兵!
其人幾乎每一擊后都要回頭與馬超相對,所以漸漸為馬超壓制,但同樣幾乎是每一擊都有白馬義從落馬,或死或傷,卻讓人目瞪口呆。
甚至,當又一隊白馬義從疾馳趕到后,隊率令狐浚,也就是王凌長姐親子,西河太守令狐邵之侄,今年才二十歲,方從大學中轉入義從為軍官,生平第一次作戰,正在興奮之中呢,卻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許褚單騎馳到跟前,直接一矛捅穿,殺于馬上,宛如殺一只雞!
這下子,王凌一口血噴出,瞬間昏死過去!
非只如此,片刻之后,馬超二弟,義從什長,馬騰嫡子馬休,也被許褚瞅到機會,一盾砸死在了戰場之上,這下,馬孟起也因為不能制對方,一時雙目赤紅。
不過,隨著一隊又一隊白馬義從自后方趕來,許褚雖然奮力左右支援,連續格殺擊傷燕軍,卻也不能阻止身側同時來阻敵的那百余騎漸漸凋落。
到了后來,更有一隊白馬騎兵直接越過許褚,繼續追去,只是追錯了方向,竟然順著樹林外的道路而去。
見此情形,許褚終于也大急。
而就在這時,即將沉下的夕陽之下,忽然間馬蹄隆隆,許仲康奮力隔開馬超之后,抬頭去看,卻見到那面直接動員了兩萬騎沖垮了曹軍全軍的白馬旗赫然已在身前,然后西面路上密密麻麻俱是白馬!
中間白馬旗下,更是遙遙可見一身披錦氅之將,鋼盔鋼甲,卻掛著長矛不用,只是手持一柄怪刀……說不得便是那位燕公!
見此情形,許褚反而大喜,其人再度朝著馬超奮力一沖,隔開對方后,直撲向西,儼然欲取那旗下之人的性命!
公孫珣遙遙見到此景,不怒反喜,雖然就勢勒馬停下,卻不耽誤他臨陣大笑,直接在馬上抬起尚在滴血的斷刃相對喝問:“是虎癡當面嗎?!”
許褚咬牙不言,只是奮力縱馬向前!而身后馬超愈發憤恨驚慌,緊追不舍不說,公孫珣身側幾乎是瞬間涌出不下數十名軍官,直撲向前……為首一將,手持長矛,騎著一匹青毛都未褪盡的咧嘴露牙的丑陋斑駁白馬,卻居然疾馳最速,赫然便是龐德!緊隨其后者,乃是最近深得公孫珣看顧,用在身邊的馬超堂弟馬岱!
雙方交馬,許褚勉力隔開龐德,心中暗驚,剛要再度奮起,卻忽然胯下一松,然后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一圈方才拄著盾牌站起……原來,其人今日所換乘的第四匹坐騎竟然也支撐不住,然后直接累垮在了戰場之上,連長矛都在落馬時折斷了。
此時許仲康回頭去看,發現自己順著馬勢一滾,非但躲過了馬岱和幾名勇健義從的阻擊,距離公孫珣更是已經不過二三十步,便居然不去奪馬,反而大吼一聲,怒目圓睜,就在地上撿起半個斷矛,舞盾向前!
然而,此時別人來不及趕到或轉身,一直跟在許褚身后的馬超卻是奮力追上,其人矛長一丈,直接向前一刺,便刺破了許褚左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