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也覺得極對。”周黎忽然插嘴。
張飛終于不解回頭。
“故此,末將想請將軍成全一二,現在便請直接渡河走了吧……將軍若走,無人能攔,而末將在此,自能仿效公瑾得其名!”周黎儼然早有準備。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周副將,渡河這種事情,看似簡單,其實不是那么簡單的。”張益德望著身前波光粼粼,也是難得苦笑。“不過,你欲為此,我倒是勉強能懂,無外乎是大局至此,和公瑾一樣只求一番清白而已。只是,你自尋清白,何必讓我不得清白?”
“非也。”周黎愈發從容。“將軍與我不同,我留在這里才能解掉胸中塊壘,將軍此番走掉,才能求得清白……”
“這是什么話?”
“我與將軍共事不過一年,卻自問稍懂將軍。”周黎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戰場方向過了一陣子方才回過頭來繼續言道,而彼處喊殺聲已經愈發向南不止了。“將軍所求清白,不過一生不負于人。而今日一戰,天下人也好,左將軍也罷,還有你我皆知,將軍已經確實不負左將軍了……既如此,何須一死?”
“難道還能降嗎?”張飛一聲嘆氣。
“不是讓將軍降,降了便負了左將軍,但容在下一問,將軍若就此死在此處,豈不是反而負了燕公?須知天下人皆知,將軍平生未嘗負人,一輩子只受左將軍與燕公大恩而已,如今大局已定,左將軍恩義已償,將軍莫非想讓燕公余生難安嗎?”
張飛微微一怔。
“所以,將軍何妨不降不死,遠走高飛,留有用之清白身,繼續滌蕩世間呢?”周黎低頭望著緩緩流水言道。“生死不明,燕公存了份念想,反而會欣慰一些吧?”
張益德默然不語,只是松開手中鐵甲,緩步蹈水向東,而一刻鐘后,此片蘆葦蕩左近,卻是只余一人而已。
周黎怔怔望著水面,許久不動也不言,然后忽然回頭:“足下是何人?”
“河南都尉,河內司馬懿是也!”隨著周黎一聲質問,河堤之后,忽然閃出一個光著膀子滿身血污還披散頭發之人,其人來到岸邊,撿起那柄怪異長矛,遙遙相指,報上姓名。“你便是張益德嗎?!”
周黎一言不發,光著膀子一瘸一拐從河中轉身走上來,臨到岸上又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斷矛來遙遙相指對方,方才一聲冷笑,放聲而對:
“時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河內兒也敢裸衣斗我張益德嗎?!”
—————我是司馬懿裸衣戰張飛的分割線—————
“及司馬懿出河南都尉,戰淯水,遇張飛,飛奮勇向前,破七營,斬四將,擒一將,燕軍破膽,至于懿營前,飛只單騎,而滿營皆不敢動。及劉備復至,情勢愈危。懿羞憤難平,遂卸甲割髻,裸衣號令軍前,親突陣向南撲備中軍,乃大勝。待全軍往逐劉備,獨懿尋張飛不止,并得飛洗甲于水中。二者一時皆裸衣,激斗于淯,飛負創七處,漸不支,為懿殺之于水。唯岸流激烈,竟不得尸。”——《漢末英雄志》.王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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