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他的模仿是有漏洞的,他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十七久久地盯著易時陸,連他在睡夢之中嘴唇上下微動發出的囁嚅都不放過,易時陸的嘴唇是淡粉色的,不薄也不厚,唇紋很淺,上下用力碰撞能擠出一些軟肉。
易時陸還會在無意之中散發出一種嬌氣,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看出來。
十七照搬他的每一個動作,從眼神到姿態,卻依舊學不來。
他闔了下眼睛,咬住了牙根,青筋從額邊透出顏色,眼睛瞇起散發一絲狠意。這個表情只在十七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鐘,在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十七就收起了這副模樣。
易時陸是絕對做不出這副表情的,他生氣的時候會懟人、會裝模作樣的發火、會喝得爛醉、會咬住嘴唇從眼睛里露出委屈,但絕對沒有辦法做出,真正發狠的樣子。
這才是易時陸。
易時陸睡飽了坐起身,沒看見鏡子出現,知道那個小十七沒在看他,背著手又轉悠了一圈。
易時陸統,有點渴。
系統跟我說有啥用啊,我又沒辦法給你遞水。
易時陸戲精上身,趁著沒人的時候故意做作這無光殿一共五百塊磚,每一塊我都撫摸過無數遍,有二百五十塊已經出現了細碎的裂紋。
系統
易時陸整天清醒克制又有什么用我還不是要被關在這里無水無食,無依無靠
系統你省點力氣吧。雖然節目組設置怪物不會一上來就搞死你,但你廢話這么多,我真的怕你撐不到出去就脫水了。
易時陸嗨,你早說啊,我還會手語,那我以后用手語和你說話。
系統你可真是多才多藝的小機靈。
系統還真的說對了,易時陸在這里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但他的嗓子很快就撐不住了,喉嚨里直冒煙,每說一個字都像有刀片在刮。
系統嘚瑟地在他耳邊講獼猴桃裝桃子的笑話,還故意問你怎么不笑啊不好笑嗎,我再給你換一個,我壓箱底的笑話,叱咤江湖許多年,說出來沒有人不哈哈大笑的。
易時陸伸出手,有氣無力地對他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每當有鏡子出現的時候,易時陸就會努力撐起身體去試一試,看能不能出去。但每一次,那面鏡子都固若金湯,不能被撼動分毫,讓他看不到一點出去的可能。
易時陸不知道晝夜更替,已經沒有力氣再動一下手指了,系統也不像之前那么輕松,語氣焦急了起來怎么回事啊,這都第三天了,不會出bug了吧時陸,你等一等我,我去問問管理員。
原來已經第三天了,怪不得他渾身上下一點勁兒都沒有了。胃里也沒有食物了,饑腸轆轆不足以形容。肚子空得疼痛,與嗓子的干疼混雜,雙重折磨著他。
易時陸沒有回答系統的話,連系統的聲音也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這片世界離開系統聲音似乎變得更黑了。
易時陸徹底攤在了地面上,身體軟綿綿的,他一會兒覺得自己在飄,一會兒又覺得身體發重裝滿了水。在黑暗與寂靜中,易時陸聽到了一陣輕的不能再輕的腳步聲。
腳步輕巧卻慌亂,這個人一定很著急。
腳步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有人來到了他這里,這個地方除了十七,還會有誰能進來呢
易時陸費勁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了溫崇禮。
“弟弟,”溫崇禮的語氣慌亂,說話間沒有了平日和他對峙的冷靜“你真的在這里。”
他托起易時陸的身體,讓他盡可能的全部靠在自己懷中舒服一點,易時陸本來就瘦,經過這兩天的折磨更瘦了,身體觸碰起來能輕易地碰到骨頭,抱起他的人手在顫抖,感覺好像有多疼惜他一樣。
溫崇禮疼惜他
哈,這可真是個比系統壓箱底的笑話還搞笑的事情。
就算易時陸現在腦子不清醒,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