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從不遠處的青山城飛回此地,圍繞柳樹環繞幾圈,然后蹭的一聲回歸青衣男子懷中的劍鞘之中。
那柄被濃濃劍氣包裹著的飛劍,環繞之時,老柳樹下包括花氏兄妹在內的一眾人中,汗毛豎起,無人敢動。
劍修!
睡眼惺忪的邋遢漢子外表看著二十七八歲,長的模樣還算端正,可惜是一身青衣滿是褶皺,臉上的胡渣配上亂糟糟頭發里的幾根枯草,整體形象就大打折扣了。
醒過來的青衣漢子伸出兩條胳膊一臉舒爽的伸了個懶腰,懷中的那把劍就靜靜的懸浮在他身前,一直等他發出一聲聲調漫長婉轉的啊聲,才重新被懶洋洋的主人隨手抓起。
“呦,都來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氣太好,忍不住睡了一覺。”
“小美女?讓一讓,你湊我這么近,是被我風流倜儻的外貌所吸引了嗎?”
青衣漢子臉上笑意吟吟湊近花靈玉,認真看著一臉呆滯的云鶴山小姑娘,仿佛堅信是自己帥氣的容顏震驚了她。
剛剛還被嚇的不輕的花靈玉只覺一陣酒氣撲面而來,秀眉一皺,就要好好諷刺一番他,不過好在反應過來的花西風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了自家妹子的嘴巴,任由她嗚嗚亂叫,強行把她拖了回去。
我的天老爺啊,山上第一難纏鬼,劍修,妹子你真當你哥哥三頭六臂啊,這老小子看著笑瞇瞇的,可剛剛睜開眼一眸子凌厲殺意我可瞧的清清楚楚。
睜眼之間飛劍去而復返,說不準就是斬了哪位不守規矩的山澤野修,姑奶奶你還敢和他橫?
“舍妹年幼無知,多有得罪,請前輩恕罪。”花西風花公子的姿態放的很低,一點都不像平日里的樣子。
全身松垮懶洋洋的青衣男子也是很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居然出乎預料的好說話。
除了睜開眼的一瞬間這個男人曾顯露一身凌厲氣質,之后他的各種表現都一點也不像一位劍修,懶洋洋玩世不恭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市井里的無賴子。
從腰間摸出一枚朱紅色的酒葫蘆咕嘟咕嘟的喝了兩口,青衣漢子重新一屁股坐下,靠在老柳樹下,眼神逐個打量完身周之人,緩緩開口:“錢帶了嗎?”
得,這話一說,不像無賴了,而是像一位攔路打劫的綠林強盜,真不知道他下一句是不是要說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場內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一群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一位背著一桿長槍的青年最先開口:“這位前輩,敢問是青山守門人嗎?”
青衣男子一拍腦門兒,不好意思的訕笑一聲:“忘了自我介紹了,我說怎么沒人回話,沒錯兒,是我,規矩你們都清楚吧?”
“自然清楚。”回話的依舊是那位背負長槍的青年,除了他和花氏兄妹,其他人一直沉默以對不發一言,也許是馬上就要莫名奇妙的給眼前之人一大筆錢,心情不好之下自然不想多說。
青衣漢子懶的理會他們的想法,自顧自的從屁股下取出那件先前被他當做枕頭的包裹,里面是一大堆棕黃色的木質令牌,靈氣淡薄,做工粗糙,顯然并非什么珍貴寶物,唯一顯眼的是令牌兩面分別以篆文刻寫了“準行”“青山”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