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鶴伸了個懶腰。
東方既白,開拔啟程。
張飛鶴又是一劍消失在天際,留著剩下的人慢慢坐車。車也不是來時的那幾輛,而是全新改良過的版本雖然江之月規劃當中的馬車生產作坊還沒有正式開張,但靠著尹新舟留下的圖紙和之前門內生產出來的那幾條彈簧試做幾輛新車還是沒問題的,明鏡宗這邊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她再去折騰一圈,將新做的馬車帶了回來。
林緯星繞著車轍轉了一圈,重點在觀察安裝上的金屬彈簧,噴嘖稱奇。
“采用的法子倒是一眼便能看懂,簡單里有大文章。”
他稱贊道“師妹怎樣想出來的”
“以前的夫子講過。”
她不打算編個彈簧的發明過程出來,就只能這樣說“凡間百工,以代天工,便是如此。”
嚯,以代天工,好大的口氣。
然而這樣狂妄的話從尹新舟的嘴里說出來,好像就又真的多了那么一點可信度懷光劍的事差不多都已經傳遍霞山了,但凡是個消息靈通些的人都知道,最近一次新入門的煉器師是個有大才的好苗子,早年不知道師承何處閉關苦學,到了雙十的年齡才被放出來修仙。
對于真正有仙緣的弟子來說,這是個十分冒險的策略,畢竟許多東西都是學得越早而根基越牢,新舟師妹打下的“童子功”多半不是什么馬步劍訣,調息運氣,而是更多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
他們此行只同行一段路,走到分岔口之后,尹新舟便要先回一趟江之月老家的那個鎮子上,指點他們的下一步生產計劃,而竇句章、林緯星他們則要回霞山,該修煉的繼續修煉,該行醫的照樣行醫,生活重歸正軌。
“出來這一趟,還蠻長見識的。”
在穩當了不少的馬車里,竇句章忍不住感慨“就是也太刺激了。”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尹新舟,語氣十分譴責“下次遇到那種情況,可別把我一個人丟出去你不知道我當時心里有多著急”
“蔣仙長在,還能出什么大事”
尹新舟從容道“那種情況下人多有什么用,他既要救我還得救你,左右兩只手都是人,哪來的手騰出來握劍。”
“秘境里明明大家都是天璇”
竇句章下意識反駁,可惜好像明明同是天璇境,蔣鈞行的戰斗意識卻偏生比他要強一些,更何況對方同自己坐一輛車,他又不敢在口頭上太過造次,于是只能癟了癟嘴,不說話了。
一輛車廂里三個人,蔣鈞行正好和尹新舟坐在一條對角線的位置,即便聽到竇句章這樣說也沒有什么太大反應,眼皮半垂著看向窗外,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著只不過仙人理論上對睡眠的需求并不太高,因此尹新舟將其判斷為,這是他的省電模式。
“不過,你接下來打算長時間駐扎在仙門外”
竇句章又問“這可不太利于修行。”
無數散修都渴望著能夠躋身于一個值得依靠的大宗門,如今自己這位道友卻要反其道而行之,讓他難免有些不解。
“把該忙的事情忙完了之后便回來,如果在外太久的話,隔段時間也會回門派去點個卯。”
尹新舟說“就我那天賦,長久拘在門派里也難有什么長進,便是如今天璇境的修為也只是靠堆砌丹藥硬拗出來的,算不得什么真本事倒不如出去闖一闖,說不定能有什么別的機緣。”
就在這時,方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蔣鈞行突然介入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不是沒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