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閃電在她原本世界的文化進程當中也屬于“神明的權柄”,而人類使用電力的過程,毫無疑問充斥著馴服這種危險力量的嘗試。
這在邏輯上完全說得通。
截止到這里,尹新舟還可以將這種行為定義為“對于世界的探索”,畢竟現代社會當中的人們在研究放射性物質的時候也造成極大的犧牲,但“用修仙作為甜美的誘餌,哄騙別人拋卻生命卻化身怪物”,就是令人無法原諒的惡行了。
她背靠著樹干,聽著身后那些呼痛的聲音漸漸衰落下去,隨后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篝火燃燒偶爾發出的嗶啵聲。
又等了一會兒,在這群東倒西歪癱在地上的人當中,有其中一人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待到尹新舟他們裝出一副疲倦又痛苦的模樣從樹后走出來,遠天當中已
然露出些許熹微的晨光。尹新舟用灰塵在自己的眼底下方抹了兩道,又壯著膽子對蔣鈞行同樣上下其手,顯出他們兩個人一夜未眠,格外困倦的模樣。
“你們方才躲哪兒去了也罷,既然都熬過了這一關,那便都是渾淪派的道友了。”
負責守在這里的那幾個人草草看了他們一眼,終于等到了渾淪派內部的修士前來接應。
至于那些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他們看也沒看一眼,而剩下的人剛剛經歷過一場近乎于削骨剝皮的痛苦折磨,也都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些可憐的同行者。
林地的盡頭是一座山,他們幾人停在一塊巨石之前,看見負責引路的修士以指作筆,在巨石上畫了個復雜的符咒圖案,緊接著這石頭便像是圖層線性減淡一般在眾人面前消失,原本的位置變成了一人多寬的石縫。
大家隨著指引魚貫而入,前方的人將后方的人徹底遮擋,由于身高緣故,從尹新舟的角度只能看到蔣鈞行的后背。
好在越向前走道路就越寬,幾十米遠之后,石縫便已經寬到可以令人肩并著肩。這一路上的巖石中都雕刻有燈座,里面點著影影綽綽的燈火,照映出大家顫栗動搖的影子。
這種依托山勢構筑出來的奇陣給尹新舟的印象很不好,畢竟他很難不聯想到明鏡宗時經歷過的秘境,腳步便不由自主慢了下來,有好幾個人感到不耐,越過她走在了更前面。
再向前走便能看到一線亮光,是這條巖石走廊的終點,蔣鈞行突然拉過尹新舟的手,在她左手食指的位置點了兩下。
這是預先定好的暗號,意思是要取出他存在儲物手鐲當中的劍。尹新舟一愣,還以為他們要在這里就開始踢館,心想“這種潛入流程實在是太暴躁了”,借著寬闊的宿管將劍取出了一點點,就見蔣鈞行輕輕搖了搖頭,說,“另一把”。
這便是要他那把本命劍了。
雖然不明白理由,但尹新舟還是換了另一把劍取出來,她將劍藏在開闊的袖子當中,用考場上遞小抄一般的態度試圖將劍偷渡過去,見對方并無拔劍之意,甚至連接都沒有接過。
只是在踏出巖石走廊盡頭的那一刻,他伸手探進尹新舟的袖子虛握了一下劍柄,大拇指將劍鞘稍微推開了一點點。
兩人幾乎是肩并著肩同時跨過巖縫的盡頭,而呈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依山而建的高聳建筑,從外表的古舊程度來看,這地方已經被使用了許久,錦屏藤垂下長長的氣生根,一層又一層,幾乎要將整個建筑物外表覆蓋得徹底。
這里便是渾淪派的一處據點,蔣鈞行和周圍所有人一樣站在原地,眼神示意意輕舟將劍收回去。
“你方才”
尹新舟問道“現在又不用了嗎”
“方才進來的地方有一處探查咒法,我猜是為了查探妖獸的氣息,畢竟能走進這里的人理論上都吃過丹核我那劍同妖獸也有些淵源,便想借著劍里的氣息遮擋一二。”
蔣鈞行說“不然你我行蹤在剛剛走出來的時候便要暴露了。”
原來如此,尹新舟恍然大悟,又在心中忍不住感嘆,他們二人湊在一起才是潛入的專業對口,缺了誰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