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落落發現江晦漸漸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力,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試圖放下手中的劍,并收回所有的攻擊。
但許是江晦的意志力過于強大,即使已主動放棄抵抗,對于楚闊仍是不小的挑戰。衣落落看見對面的少年唇角滲出鮮血,面色蒼白如紙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衣落落竟開始擔心楚闊吃不到這送到嘴邊的鴨子。
不過好在楚闊還算爭氣,經過一系列略顯艱難的“較量”之后,破舊的劍墜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楚闊收回手,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第三場,楚月宗楚闊勝。”斗法臺進行判決后便自動消失,江晦重新找回對身體的控制權,像是沒有聽見周圍定云宗弟子的責怪謾罵聲一般,朝楚闊行了一禮,與此同時傳音道“子時,落霞峰見。”
楚闊站在原地,很久才緩過神來。楚月宗的師兄師姐們簇擁過來,為他送上磕磕絆絆的祝賀。顯然,這場比賽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楚闊,看來你還是有點東西啊”師姐拍著他的肩膀贊嘆道“聽說那江晦也是定云宗弟子中的佼佼者,你能勝過他,可真是厲害”
“是啊,我們都小瞧你了”師兄附和道“這些年師弟進步頗大,看來公冶長老寶刀未老啊”
楚闊木然地點著頭,目光久久望著江晦離去的方向。
他方才深刻感受到了,對面的人到底有多強。即使江晦已經放棄了全部抵抗,傀儡線的放置與牽引依舊極為艱難。楚闊自知自己對傀儡技的掌握并不精湛,但并不代表他是一個連初等技法都實施困難的廢物。
江晦靈臺的強大,早已超出了一些橫亙于所有人心中的固有認知。
弟子中的佼佼者楚闊在心中諷刺道,那可真是太小看他了。
“終于結束了。”江晦在一眾弟子抱怨憤懣的眼神中走回落霞峰,衣落落看著江晦略微顫抖的手臂,低聲問道“你現在怎么樣”
“無妨。”江晦揉了揉手臂,將身上的佩劍解下放于桌案。傀儡技對身體破壞性較強,看似無聲無波的較量實際上波濤洶涌,而楚闊應也是使了不少氣力。
江晦唇角微勾,習慣性地想要前往后院。而后不知想到什么,他臉上的笑容一僵,收回腿,掐了個靈訣清除掉身上的灰塵。
衣落落對江晦復雜的心理活動渾然不覺,她快速瀏覽完小洛總結的關于傀儡師的相關信息,發現簡直少得可憐。她思忖片刻,繼續問道“那楚闊到底有什么不同,值得你冒這樣的險”
“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靈臺寄居傳聞嗎證實這一傳聞是謠言的人,就是楚闊的師尊。”江晦似乎還是懷念溫泉水浸潤身體的感覺,索性變出來一股水流在掌中把玩“雖然公冶蓀現在已靈識有損,但這么多年積攢的知識對我們還是有很大用處。楚闊作為他唯一的弟子,可能會知道很多其他的秘密。”
那你一個定云宗的弟子,為何會知道人家楚月宗的事情衣落落很想接著問下去,但卻沒有繼續開口。她透過江晦的眼看見清澈水流,映襯著少年清冷卻惑人的眉眼。
夜晚很快降臨,除了不甚友好的入侵者,鮮有人至的落霞峰終于迎來了客人。楚闊穿著一身玄色長袍,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在竹林面前猶豫許久不知該不該走進去。
“楚公子。”熟悉的聲音傳來,將他引領至竹林深處,明亮光輝驅散黑暗,他終于看清對面的少年。
“江公子。”楚闊朝他點點頭,身體不自覺地有些僵硬。自從白天窺見這位的高深修為后,他便對晚上的會面產生了些恐懼。
江晦看出楚闊臉上的戒備,輕笑一聲,將他帶進林中木屋“我這里沒什么人來,楚公子不用擔心,可到屋中一敘。”
楚闊“”
那豈不是可以直接殺人埋尸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