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之不知何時祭出宗主手令,直接擋在了江晦的面前“申長老。”
“既是為了定云宗,事情已經到此地步,您再親自毀掉定云宗的一個名額,是不是有些草率了”青年話語恭敬,卻也沒了溫潤如玉的溫雅。
他俯身朝申犀行禮,說出的話卻和這恭順的行為完全相反“如果申犀長老難以控制情緒影響后面定云宗在伏山大會的比試,弟子可以立即稟明宗主,換其他長老負責此次大會。”
“至少現在,定云宗的宗主,依舊是師尊。”
這話已然帶了些威脅之意。申犀臉上一時青紅交加,顯得有些滑稽。面部肌肉劇烈顫動痙攣,好一會才重新恢復正常。
他驟然收回手,冷哼一聲轉過身,拂袖將兩人驅逐出去。
謝蘊之從容地將歪了的輪子扶正,輕拍江晦的肩“好了,我們回去。”
兩人都不是愛說話的性子,回去的路上一度十分安靜。謝蘊之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打破了沉默“江師弟,申犀長老其實原來并不是這樣的。”
他記得自己剛來宗門的時候,申犀是整個定云宗弟子最為欽佩和敬畏的長老。許曇那段時期經常外出,宗門弟子一度識申犀而不識宗主。
可后來,自從映州之失后,申犀思想和行為愈發偏激,對宗門中的半妖大肆懲治,甚至造成了不少冤案。
“我知道。”江晦低聲道“我聽說過申長老家里的事。”
“但這也不是他刀刃向外的理由。”謝蘊之聲音微冷“江師弟,我雖然不知道今日你為什么選擇這樣的方式進行比試,但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理由。”
“我搬出宗主暫時緩住申犀長老,但恐怕維持不了太久。”
師尊早顯頹勢,這個宗主的位置坐得愈發不穩。若不是師尊修為尚在,又靠著靈藥不斷吊著,恐怕早就被取而代之。
一襲白袍的青年壓低了些聲音,囑咐道“江師弟,接下來請務必小心。”
“耀眼的金玉,總要沖出石土后才能被所有人看見。”
江晦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待青年轉身離去,衣落落才默默感嘆一句大師兄真帥畢竟對江晦這樣照顧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說到江晦衣落落發現自己少有的陷入一種尷尬而崩潰的境地。自從昨日少年那句“無妨”后他就再也沒同她說過話,雖然他平時說話也很少,但衣落落還是感覺這不一樣。
他的痛苦同她有關,而作為罪人的她除了道歉,實在不敢說些其他的話。理智告訴她應該說些什么緩和現在僵持的形勢,但胸口的自責與愧疚壓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洛也依舊不敢同她說話,只悄悄在光幕上打出“對不起”、“加油破冰”等字樣。衣落落雖然看著鬧心,但對小洛的憤怒也消失大半。畢竟作為一個人工智能,你總不能指望它對人情情感的洞察和數據分析一樣敏銳。
可是一直這樣冷下去也不是辦法,任務本就艱難,交流的喪失會讓本就不順的境況雪上加霜。
衣落落持續糾結猶豫,直到晚上才終于鼓起勇氣,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咳咳”衣落落清了清嗓子,用最柔軟最友善的聲音說道“大師兄他人挺不錯的哈。”
江晦本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聞言眼睫重重一顫,猛地睜開眼睛。
他用了將近半天的時間思考謝蘊之的用意,終于把他別有所圖的可能排除掉。對于一個關愛同門的好師兄,他對謝蘊之的好感度稍稍上漲了些許。
可衣落落的這句話讓他上升的那一點好感度猛地落了回去。
少年面無表情地換了個姿勢,冷冷道“怎么不錯”
少年的回應雖然冷淡,但讓衣落落看見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