遜陽湖位于郊區,少人煙,多農田。夜幕時分,四周是一片茫茫的黑。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一輪滿月。
玉盤般的月亮投射在湖底,給湖面鍍上一層細碎波光。
此時這寧靜的波光被一條粗壯的蛇尾攪的支離破碎,應嶠游刃有余地操縱著蛇尾,將一只從背后撲來的禁婆抽到陳畫所在的方向。
陳畫險險避開,五指并攏,尖銳如刀刃的手掌瞬間穿過了這只禁婆的胸腔,污血噗嗤濺開,撲了他滿頭滿臉。
白如雪的骨架染上了腥臭污血,畫皮妖心里罵了一聲,扭頭又擰下了另一只禁婆的頭顱。
水花激蕩中,寂靜田野響起禁婆憤怒的嘶叫。這些怪物性情兇猛殘暴,思維卻很簡單。當被激怒后,便全部爭先恐后地撲向了兩人。
靜靜漂浮在湖面上的白卵已經無人問津。
銀白月輝灑在白卵上,照得白卵越發通透如玉,越發的引人食欲。
此時,姜婪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到了白卵下方,應嶠和陳畫穩穩拉著禁婆的仇恨值,被憤怒點燃的禁婆們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姜婪用手指戳了戳大白卵。
又綿,又軟。
很像曾經吃過的糯米糍。
姜婪心臟蹦蹦跳,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他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激戰中的應嶠和陳畫,小心地托著大白卵,準備走遠一些再動手。
大白卵中還有一只未孵化的禁婆,但它的重量卻很輕。輕飄飄地浮在水上,姜婪托著它移動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一邊托著卵往反方向游。一邊注意著激烈的戰局,沒有注意到白卵中原本閉著雙眸的禁婆,緩緩睜開了眼。
一雙純黑的眼靜靜注視著他。
隨后,它緩緩動了。
纖細雪白的手臂輕易地穿過包裹著它的卵,搭在了姜婪的肩膀上。
先是手臂,然后是雪白姣好的面龐它的上半身緊貼著姜婪的后背,鴉黑的發隨著動作垂落下來,浸入水中緩緩扭動。它的脖子拉得很長,以一種人類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姿勢,扭過臉看姜婪“你要帶我,去哪”
它的聲音很好聽,尾音拖長往上,仿佛帶著細小的鉤子。
姜婪微微側臉,默默與它對視。
它看著姜婪細嫩的皮肉,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語調越發婉轉“我餓了”
姜婪也看著它,喉結微微滾動,露出個笑來“我也餓了。”
禁婆一愣,艷麗的臉上多出了一絲茫然。
事情發展好像跟它想的一點不一樣。
這個食物不怕它。
姜婪又瞥了一眼遠處的戰局,見沒人注意到這邊,連忙反手將禁婆從背上撕下來,飛快塞回了大白卵里。
禁婆還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了這枚供養它的卵,扭動的黑發只能徒勞無力地在綿軟卵壁上攻擊,利齒和尖爪試圖撕破緊固,卻連半絲痕跡都無法留下。
它漆黑的眼里流露出畏懼來。
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它選中的食物,似乎比它更厲害。
姜婪帶著大白卵潛入湖底,趁著無人發覺,飛快將這大白卵團吧團吧揉圓了,然后一張嘴就整個吞進了肚子里。
果然跟他想象的口感差不多,像是牛奶味的糯米糍,綿軟q彈,口感一級棒。
只是情況緊急,實在不允許他細嚼慢咽,仔細品味。
姜婪愉快地打了個飽嗝兒,半瞇著眼回味這難得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