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一聽就不高興了,他正煩著,聞言一爪子跺下去,直把朱獳踩得如出一口血,再說不出話來,才陰惻惻道“再敢吱聲,等會上去就先烤了你。”
朱獳
有朱獳這個前車之鑒,其他妖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全被拎小雞崽一樣拎上了岸。
姜婪掃了一眼,眼珠子就滴溜溜轉起來,哼哧哼哧地跟四哥說“抓住了四個呢。”
狴犴不明所以“嗯”
“我可以吃一個嗎”姜婪盯著看起來非常肥美的朱獳咽口水“少一個也不要緊吧”
狴犴
“這要怎么吃”他目光驟然轉向弟弟,眉尾高高挑起來。
姜婪比他更吃驚“就用嘴吃”
不然還要怎么吃
河邊也沒有廚具調料啊。
狴犴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弟弟,很想問問他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吧
倒也不是不能吃,就是不太衛生。
狴犴艱難道“這個不好吃,回去我們去吃好的。”
那就是不能吃了。
姜婪目光遺憾地看了朱獳一眼“哦。”
好叭。
沒得吃了,姜婪就不想再浪費時間,兩人把四只妖拖起來,往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他們走后不久,黢黑的靈河水緩緩波動起來,一圈圈的漣漪急速蕩開,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水而出。
震蕩的河水拍打著河岸,良久,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年從河水里冒出了頭。
他身上穿著泛白的青色長衫,長長的頭發水草一樣飄散在水中,他做賊一樣左右張望幾圈,確定沒有危險之后,又靈巧地鉆進水里,接著便從河底拽起一個巨大的青銅鼎,艱難地拽著青銅鼎往靈河上去
少年拽著青銅鼎十分費勁,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拽鼎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他。
等他拽著青銅鼎走遠后,女魃才緩步走到靈河邊。因為少年拽鼎的行為,河水被攪動得激蕩不休,一陣陣地拍打著河岸。飛濺的水花沾濕了裙擺,她卻渾然不覺。
她矮身蹲下,伸手掬一捧河水在掌心,清澈的水流很快便順著她的指縫泄了出去,連掌心僅剩的水分也很快被炎氣蒸發。
她盯著干燥的手心看了半晌,眼中流露出幾分嘲諷,又很快收斂,起身朝著少年離開的方向跟去。
姜婪和狴犴是大張旗鼓地帶著俘虜回去的。
他們回到問靈臺時,才發現河面上的白霧漸漸散了,那哭喪一樣的唱戲聲也終于停了。同行的大妖手里正拖著個像馬一樣的東西過來,看見他們便打了個招呼。
“那個暗中搞鬼的東西逮住了。”
說話的大妖說著又踹了它一腳“沒想到竟然是鹿蜀。”
鹿蜀四個蹄子被綁的結結實實,只有一張嘴還能動,就一直嚶嚶嚶地哭個不停,說自己也是被被逼無奈云云。
“你個唱戲的,嘴里沒一句真話,我信你才有鬼”
那大妖顯然對鹿蜀的話嗤之以鼻,干脆順手又掏出繩子,把它的嘴也綁上了。
鹿蜀不甘地在地上扭來扭去。
“怎么回事”狴犴問道。
“河上的白霧就是它弄的,之前一直唱喪戲的也是它。”
大妖道“別看它長了張忠厚老實的馬臉,其實狡詐很,之前都差點讓他跑了。”
先前大家分頭行動,狴犴去盯著龍邴,大妖就去找白霧源頭。結果藏在白霧里的東西十分狡猾,又善于隱藏,他花了不少功夫才鎖定了對方的氣息,將之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