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大哥那邊等大哥來了再說。”
應嶠算盤打得很精,只要狴犴今天認了,以后不給他找麻煩,不給他穿小鞋,那就可以了。
要求就是這么簡單。
“”
狴犴又瞪了他半天,想著迫不及待把自己潑出去的弟弟,權衡一番,最后還是捏著鼻子認了。
硬生生擠出個猙獰的笑容來“行,弟婿。”
應嶠頓時心滿意足,虛偽地叫了一聲四哥。
狴犴被他的嘴臉惡心到,想吐。
為了愛情。
他臟了。
鑒于兩人終于達成了一致認知,應嶠終于松口,說起了陳畫和師兄的往事。
他開口一句就是“我認識陳畫的時候,他師兄已經死了。”
“”
狴犴睜大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草泥馬你騙老子來干一架”的暴怒氣息。
“不過我倒是聽他說過不少舊事,基本都跟他師兄有關。”應嶠嘖了一聲,心想真是沒有耐心。
狴犴蠢蠢欲動地拳頭暫時松開,聽應嶠講他和陳畫初識的往事。
應嶠認識陳畫其實完全是個巧合,具體是哪一天他已經記不清了,反正時間推算一下,差不多就是一千多年不到兩千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他剛發現九鼎不見了,懷疑是被偷走了,暗中羅列了不少懷疑目標,正在一個一個打上門找鼎。
找鼎的路上他無意路過一間草廬,正好撞見陳畫在和他師父元黎對峙。
當時陳畫激憤地質問元黎丹室的尸骨怎么回事,元黎卻全然不當一回事,只輕飄飄道了一句“煉丹材料罷了”。那時候陳畫大約還是頗有些正義之心,聲聲逼問元黎作為修行者怎能濫殺無辜,又將師祖赤松子的訓示置于何處
當然,這些無聊吵架并不能讓應嶠為之停留,真正讓他停下的原因,是陳畫憤怒質問時提到了“赤松子。”
赤松子,炎帝時雨師,阪泉之戰后,炎帝敗于黃帝之手,自此掛印云游。他的舊部或被黃帝收于麾下,或散于八荒。而雨師赤松子則去了上界,此后再未踏足下界。
因同在上界,應嶠自然認識赤松子。當初蚩尤與黃帝戰于逐鹿,黃帝不敵蚩尤,應龍一族下界支援,與應龍一族交好的其他各族也都派了人一同下界助威。但不少不服黃帝或者與黃帝有舊怨的妖族都在額手稱慶,唯有赤松子將自己的幾個徒弟也送去了下界。
他當時覺得奇怪,還嘀咕了兩句。
如今又聽人提及赤松子,難得生出了好奇,就隱在一旁觀看。
然后就圍觀了一場師徒大戰。
陳畫當時修為不高,當然不敵元黎,不過幾招就被元黎拿住,剝掉了畫皮,準備拿來煉丹。
應嶠看了半天,沒看出元黎是不是赤松子的徒子徒孫,倒是被陳畫那張制作的十分精致的皮囊吸引了。
作為一條龍,喜歡華麗精致的事物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在上界時,應龍一族還有專門的仆人負責給族內的龍族定期打理鱗片與羽毛。后來因各種原因被困于下界,應嶠別的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找不到人給自己打理鱗片和羽毛了。
庚辰還在的時候,他們倆還能互相幫忙。
后來庚辰也沒了,就剩下應嶠孤孤單單一條龍,數著鱗片算一算,至少有幾百上千年沒有好好打理過鱗片和羽毛了。
簡直聞者落淚。
但那一天,他看著陳畫精致的皮囊,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收一個仆人,給自己打理鱗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