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夕不知其意,踟躕著,因警鈴大響而不敢點頭,只靜待他繼續往下說,試著快些揣測出來他到底是想說什么。
他一聲輕呵“你倒是挺義無反顧。”
逢夕“”
她自然是聽得出來的,這并非是在夸她精神可嘉,也不是在夸她英勇無畏。
宋卿時置放在她腰間門的手收緊,用力得像是要將她捆住,他不費什么力氣,她就已經被迫靠往他的身上去。她低呼一聲,再一抬眸,卻見他冷臉。
她咬了下唇。
宋卿時還在平復著怒火。
他一直以為小姑娘柔弱,需要他護著。這么多年,他也確實是一直在護著,生怕一轉眼她就被人給欺負了去。別人多說一句他都不樂意,下一秒一個眼神就能給射過去。
何止如此他只擔心自己總有護不周全的地方,還帶著她去認了一圈哥哥姐姐,叫柳秋秋和程驍他們也幫忙看著點兒,這樣他不在的時候也能稍放心些。
可是現在卻得知,人家厲害著呢,闖雨林、赴沙漠、奔北極,條件艱苦險象環生,而她卻義無反顧,只往前沖。
也難怪她會受那么重的傷,那些地方險境重重,受傷是難免的事。而且,只怕那還不是她第一次受傷。
他簡直氣到失語。
聲音重重墜在她的耳畔“可真是厲害啊,阿夭。”
逢夕“”
她險些下意識從他身邊躲開。
如果不是他的手如一只烙鐵沉沉印在自己腰上的話。
“倒也不是特別厲害。”她聲音漸次低下去“我其實算是很弱的,畏手畏腳,萬事安全為先。”
“是嗎”他散漫的一聲,腔調隨意,聽起來反正是沒信,“說說,你受過多少次傷都受過哪些傷”
逢夕在思考,此刻她如果用失憶來搪塞,勝算能有幾分。
宋卿時直接俯首,如猛虎一般咬住獵物的耳垂,“分享分享經歷說實話。我從不浪費時間門聽假話。”
逢夕從來沒見過這樣難處理的人。
只是她也很容易想通。
她不能被他平時對她的柔情蒙蔽雙眼。
他的生意不知做得有多大,手下不知掌管了多少號人。那日她所碰見的那個“fx”可能只是他商業帝國的冰山一角。
他如果真的很好處理,那又怎么去管得住那么大一個帝國。
只是平時另一面不曾在她面前表露過罷了,她不能天真地當做沒有。
逢夕原本還在斟酌,但是沒有兩下,就已經被他逼出了口。
“皮膚刮過幾次,比如手臂上,刮出過血,還有大腿上。不過那都是剛開始的時候,不太懂這些,沒做好防護,后來就不會了。”她也不知算不算聰明,反正,從小處開始說起。至于蚊蟲叮咬,因為她皮膚嫩,不知因此受過多少罪與其它相比起來,至少沒有傷筋動骨,所以也不算什么大罪,被她自己忽略過去。她的眼睛一掃身上的部位,繼續一一指出,“腳踝扭過兩次摔倒過兩次,一次磕到了膝蓋,破皮出血;一次傷入腳骨,縫了幾針。其它的都不算什么,最大的就是腦袋撞到了,這個你知道。”
她再抬頭去瞧他。
嗯,很好,臉色已經不能見人。擠一擠,都能當做墨汁來寫毛筆字。
逢夕只在心里想說,還好之前她沒有同意將那個相冊拿給他看。不然叫他看見上面那些照片,親眼目睹她去到的那些地方,在那些土地上留下過足跡,甚至這些觸目驚心的照片還是出自她手
那還不知得有多么嚇人。
她后知后覺地為之前的那個決定而感到慶幸。
宋卿時一下一下地點著她的腰,速度越來越快,沒有規律的急促,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紊亂復雜。
他擼起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