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時淡淡覷他。
陳屹岸嗤笑了聲“你就想著吧。有他在,誰能讓逢夕喝”
程驍懶得理他。他還沒跟這個人計較。也不知道和陳京儀是吵了什么架,陳京儀現在已經拒絕跟他出現在同一場所。今晚柳秋秋不管怎么叫她都不肯來。
“你跟小儀到底咋回事”程驍低聲問了一嘴。
陳屹岸吊兒郎當地靠著,淡聲說“能咋回事。喝你的吧。”
明顯是不愿意多說的意思。
程驍也只能止住話頭。
陳屹岸隨意打開手機掃了眼。
還是沒回。
他的眉眼染上些躁色。
“今晚還出去不”程驍問。
陳屹岸沉吟不語。
程驍勾了勾唇。依他看,這個距離翻車也不遠了。
成了一對,還有另一對剛開始呢。
宋卿時是想去看她的,但是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前進的路上,而且時間不定。偶爾休息,但休息時間任務也很繁重。
愣是沒能給他騰出讓他去探班的時間,她當然也騰不出空回國。
次年春天。
逢夕經過一處湖泊。
春水盎動,她站在草原上,望著遠處,滿目驚艷歡欣。
她看了眼手機,確認了下這里有信號,而后給他打去視頻。
宋卿時接得很快。
他那邊是辦公室,應該是還在工作。
他一邊接起,一邊摘下眼鏡,看向鏡頭。
逢夕一愣。
她心里一癢。
每次看他摘眼鏡,她都會忍不住心動。好像預感得到下一秒他就要“胡作非為”。
可能是愛上了這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她突然很想出現在他面前,捧住他的臉與他接吻。
只是此刻,她無法決定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們確實相隔萬里,她無法出現,也親不到他。
這可能就是異國戀的酸楚。
距離橫亙在中間,誰也無力去跨越縮短。
宋卿時問說“還在外面嗎”
逢夕回過神,她彎了彎唇,“對,突然很想你,就想給你打個視頻。正好這里也有信號。”
連上天都在眷顧,滿足了聯系的條件。
宋卿時心中一動。
他眸光微深。
逢夕調轉鏡頭,“宋卿時,你看這里,看春天。”
畫面里沒有了她,但是出現了一個春天。
滿目碧綠,還有廣闊的湖面,浮光躍金。
確實是一個春天。
一個具象化的春天。
他唇角微勾,“看到了,春天。”
你正站在春天里。
“宋卿時,我突然生出很重的感慨,很慶幸很慶幸原來春天這么美,幸好我沒有腐爛在冬天。”
宋卿時一怔,竟是險些淚目。
一陣很重的情緒涌上來,是他難以控制的淚意。
他啞聲道“是啊,春天這么美,你又怎么可以腐爛在冬天。”
逢夕聲音消失了很久。
她抬手按了按眼角。
在見過無數的風景之后,在被他的愛包裹之后,她其實無數次地有過這樣的慶幸──幸好,她沒有腐爛在那個冬天。
幸好,她割腕之后,他將她從死神的手中奪回。不然,她就看不見這么美的春天,也無法與他相愛。
半晌的沉默之后,她的聲音再度出現。
──“宋卿時,我愛你。”
既輕又緩。
她將她所有的想念都融在了這句話之中,還有她所有的愛意與感謝。
宋卿時心中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