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宴席上,也見到了李全友那邊的親戚。其中就包括李家的仨姑爺。
聽說他家個姑爺都聽厲害的,說是大姑爺是時國蓉廠里的工會主席,二姑爺是國營飯店的主任,最小的姑爺叫周鵬,是什么文聯的,聽說又推薦了工農兵大學生,很快就要去大學讀書了。
尹招娣對文化人一向崇敬,也就多看了周鵬幾眼,只覺那人傲得很,跟人說話時不是“嗯”,就是“哼”。對著他們這些時國蓉的娘家人時,也是眼皮都不抬的模樣。
結果剛剛倒是說了不少話,可就是聽著還不如“嗯”“哼”呢,怎么聽都不中聽
這又是拖又是拽的,還搶了人家罐子,怎么瞧著,都有些不妥當吧
時國安也是皺了下眉頭,想起來時國蓉提起過,說是那周鵬就只有一個寡母,之前上過大學,好像是學農業的,去之前就和李秀娥談戀愛,甚至學費都是李秀娥幫著拿的,結果去了大學后,又談了個,后來因為李秀娥過去探親事發,就被學校以道德敗壞的名義給開除了。
重新回到這個小縣城后,倒是痛改前非,娶了李秀娥。不久后又被李家人照顧著找了個工作,還成了什么革命小將,陸續在各大報刊上發表了幾篇文章,如今也算是他們縣城小有名氣的名人。
還想著之前腳踏兩條船,或者是一時糊涂,現在咋瞧著,這人人品咋不太好呢
光天化日的,咋能就打人呢而且聽著,對方好像還曾是他的老師呢。
忙快步上前,想要把人扶起來,不想叫了幾聲,卻沒有什么反應。等翻過來才發現,黑瘦漢子竟是臉色煞白,眼睛緊閉,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
“哎呦,這可是出大事了。”理發店的老師傅也嚇壞了,著急慌忙的對時國安道,“老弟啊,你趕緊想個法子,把人送醫院吧。”
時國安已經二話不說,俯身把人抱起來,撒丫子就往醫院跑。
時國梁和時國平去后面把大缸搬到車上,也忙要跟著過去。
“櫻櫻過來。”看時櫻還在收拾那瓦罐,苗秀秀趕緊招呼,“別管了,那秧苗怕是活不了了。”。
“還是給那位伯伯捎過去吧。”時櫻低著頭,把手里半死不活的植株用土團好看對方護的那么厲害,明顯是極重要的。
“成,給老趙捎過去也成”理發店的老師傅嘆了口氣
老趙就是個愛苗如命的,真是醒過來,瞧見了應該心里也能好受些。
匆匆進去拿了個瓦罐出來,示意時櫻給栽進去,嘴里還不住嘆息,“姓周的那小子,真是壞了良心了,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咋能對老師這樣呢真是世風日下啊”
“謝謝爺爺。”時櫻乖巧的道了謝,小心的把植株放在瓦罐里,這才上了馬車。途中趁其他人不注意,又悄悄往里面倒了點培養液。
等到了醫院后,氣息奄奄的植株明顯精神多了。
時國平把車趕到醫院旁邊,剛要把馬拴在路邊一棵老柳樹上,一輛綠色敞篷吉普車卻是開了過來,恰恰就停在馬車前邊。
苗秀秀正帶著時櫻從車上下來,見狀忙抱起時櫻往后躲了幾步。卻仍是被吉普車噴出的煙霧撲了一臉。
時櫻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苗秀秀忙抱著往旁邊走了幾步,又不停的給她拍背。
那邊吉普車已經被人打開,先是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從車上下來,隨即大步往醫院里而去,緊接著一個穿著綠軍裝的嬌小女人也下了車,女人的手上還牽著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
和土里土氣的時櫻幾個不同,女孩子穿著條漂亮的裙子,腳下還穿了雙紅色小皮鞋,瞧著真是嬌氣又美麗。
嬌小女人明顯對這里的環境很是嫌棄,一只手牽著漂亮女孩子,另一只手還拿著方帕子不時揮動,似是要趕走周圍的濁氣。
正揮動間,正好和抬頭望過來的苗秀秀對了個正著,隨即愣了一下,失聲道
“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