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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呢
因為費解他這種生物到底是擁有怎么一副奇怪的心腸,好奇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才會醒悟,自己愛著一個異類。
而異類總是危險的。
“沒有為什么,好玩。”祁免免偏過頭,“問那么清楚,有什么意義。”
就像她想明白了爺爺為什么那么對待她,但又有什么意義,他早早就過世了,臨別的時候仍舊是體面的受人尊敬的,她連恨都找不到對象。
她曾經試圖告訴過父母,換來的卻是父親的痛罵,認為她已經喪心病狂到抹黑從小養護她的爺爺了。
這是爺爺留給她最后的“禮物”。
我永遠在天上看著你,你永遠也不得自由。
“這世界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沒有意義的。”季淮初卻并不打算放過她,“你至少是某一刻想過好好和我在一起的,對不對”
以前他并不執著去尋找過去的記憶,因為總覺得自己忘了好,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遺忘痛苦,自己輕而易舉獲得了。
可現在,他陡然發現自己似乎遺漏了一些很重要的細節。
“第一次談戀愛,是我主動的。”季淮初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她要撒謊,告訴他是她主動。
“你想把我放在完全受害者的位置,然后抱著對我的愧疚重新開始,你希望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我這里,讓我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隨時叫停,祁免免,你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算計得很好,但你怎么就不賭一把,我愛你愛到死呢”
祁免免臉色是一種恍惚的白,她退開些許,和他隔著半人的距離坐著,嘴唇動了幾下,卻沒什么話說出來。
小刀的電話突兀地響起來“老板,下一場要開拍了,你上來一下吧”
祁免免不想再在這里待,攏了下衣服,逃似地走了。
季淮初沒有攔她,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才彎下腰,抬手按了下自己的酸疼的眼睛。
沈助理第一看到祁小姐露出類似于驚慌的神色,恍惚間覺得像是瞧見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她懷著一種強烈的不安,去敲季總辦公室的門。
門虛掩著,她敲了兩下就推開了。
季總彎腰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那是祁小姐剛剛睡覺的地方,毯子胡亂散在那里。
“季總”
“幫我約一下心理醫生。”他的聲音嘶啞。
“好的。”
最近季總頻繁約見心理醫生,對自己丟失的那段記憶的尋找似乎變得極為迫切。
可除了第一次想起了些片段,之后都收效甚微。
今天依舊如此,回程的路上,季總坐在后排,平板和電腦都隨意丟在一邊,他今天既沒有趁機處理工作,也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出神望著車窗外,面容冷肅。
沈助理透過后視鏡悄悄打量季總,倏忽有一種不敢說話的緊張感。
季總非常不高興。
從她入職到現在,她自認非常了解自己的上司,這是個自我約束能力非常強的精英派,他的情緒永遠是沉穩而有力的,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可以讓所有的下屬乃至合作方感覺到信賴和依靠。
這樣的人,只要需要,大約什么樣的另一半都能找到,可他似乎對異性并沒有多少興致,沈助理曾經促狹地想過,他們季總大概是個性冷淡,亦或者是個同性戀者,yy自己的上司也是緩解壓力的一部分。
但無論做過如何的想象,都不如季總和祁小姐真的結婚來得震撼。
即便從一開始她就有這樣的直覺。
誰都會覺得這兩個人般配,可同時又隱約有一種他們極度不般配的感覺,兩種感覺常常同時出現。
沈助理低頭看著手機,作為季總的左右手,為季總分憂解難是她的義務,所以她和小刀已經建立了聯系。
她問祁小姐今天拍攝還順利嗎,小刀說很好,今天的拍攝很無聊,片場一片死氣沉沉。
祁小姐沒有再下樓,休息的時候就坐在化妝室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