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是愛他的,可她的愛像是帶著毒的刺,她不敢輕易地許諾給他了。
季淮初扯了下唇角“沒關系,我只希望你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
祁免免想起周談的喜歡,于是忍不住也問了句“你喜歡我什么”
季淮初幾乎沒有思考,因為這問題他也想了千百遍,他回答“你不在和我的審美范圍里,甚至很多特質擺出來都是我很討厭的,我不知道我喜歡你什么,就只是喜歡。”
這和她想象的答案不一樣,她有些困惑地看著他,像是要看穿他的心臟和大腦,好瞧瞧那里面是個怎么樣的構造。
“我沒有和很多人上床,一個都沒有,我知道你不喜歡,以前就不喜歡。”她說,然后陷入回憶,“周談拍了我很多視頻,你以前就很生氣,但我不知道你在生氣什么。”
“我已經想起來了。”
“是嗎”她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大概是因為他今天還在求她不離婚,那代表他并不在意。
她的大腦一瞬間門就轉了幾萬次,他看起來對過往的教訓毫無悔改之意,甚至比以前更甚了。
“我那時只是不能接受,我完全無法真的靠近你,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我也不確定你的愛到底是不是愛,我覺得很累,和那些視頻沒有直接關系。”
他倏忽扯了下唇角“不過如果那些是你的床照,我可能真的會崩潰。”
她冷靜地看著他“我不會。你想要忠誠,我可以給。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但我要你開口跟我講。”
季淮初看了她一眼“我要你愛我。”
祁免免偏過頭,眉心微蹙“太抽象了,具體點。”
“吻我,牽我的手,擁抱,需要我,和我分享你的快樂和不快樂,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想到再說。”他攥著她的手,“你看看我。”
祁免免轉過頭,他的臉上是一種近乎平和地微笑,沖淡了神色中的蒼白,她抬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好像被他感染了似的,也變得平靜起來。
“你的要求很簡單。”
“愛也沒有那么復雜。”他拉了拉她的手,“可以愛我一下嗎”
祁免免湊過去親吻他的臉頰,手指插進他的指縫,牽著手擁抱了他一下,她說“可以嗎”
季淮初忍住洶涌的淚意“你明明就是愛我的。”
愛不愛的,其實沒有那么重要。
但人類為什么那么執著于確定愛呢
或許親密關系的建立,是一個人在社會生存賴以為生的心靈寄托。
是精神的港灣。
愛情、親情、友情,可以沖抵掉人與生俱來的寂寞和空虛。
但感情是流動變化的,季淮初在奢求一場永恒的不會消失的愛。
他在愛情上像個天真的孩子。
沒有人會永遠愛誰,就連父母都不一定會永遠愛孩子。
可即便這樣天真,她卻并沒有說什么。
她握著他的手,長久沉默地看著他。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躺上去。
病床是單人床,兩個人睡著會很難受,她可以睡在陪伴床上,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躺了上去,他的手穿過她的背攬住她,把她整個圈在懷里。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睡過了。
祁免免很喜歡抱著他睡,她其實睡覺從來不抱娃娃,她只是在找一個可以每晚抱他的借口。
他很嫌棄,可他還是會抱住她。
或許那就是他說的,討厭,但還是會忍不住靠近。
愛是一件違背本能的事。
“寶貝。”他叫她。
祁免免恍惚了一下,然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