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虞禾百般不情愿,最終還是被鶴道望拎到了流芳臺,等著看霽寒聲與謝衡之的比試。
她也是到了才知曉大閑人有這么多,除了鶴道望這樣主管以外,還有各宗的長老與輔師,甚至她還從中看到了玄天宗那位幾乎足不出戶的宗主。
鶴道望一到場,本來聊得開心的眾人就像忽然被澆了一盆水,活躍的氣氛都被他的陰沉蓋了過去。然而他絲毫沒有這種被人討厭了的自覺,甚至虞禾認為鶴道望是故意為之,他就是那種自己心情煩悶,也會拉著周圍人共沉淪的陰暗壞逼。
高手過招,流芳臺早已布滿結界,以免錯亂的劍氣會將靠近之人削成碎片。
兩人都是純粹的劍者,意在切磋劍法,并不以試圖以修為壓制對方。比起霽寒聲愈發嚴峻的面色,謝衡之顯得游刃有余,化招拆招,甚至能在過招之時給予指點。
虞禾從周圍人的表情上能看出,霽寒聲的表現顯然是令眾人驚異的,他雖然一直處于下風,卻仍然與謝衡之僵持了許久。
眾人屏息凝神,緊盯著兩人變幻的劍招,連虞禾都漸漸沉浸其中。
絕佳的劍技,堪稱無暇的劍招,持劍之人身姿凜凜,動心奪魄。
直到身旁人忽然緩緩說了聲“過百招了。”
虞禾才忽然反應過來,短短時間內竟是已經過了百招。
然而就在鶴道望說完這話的下一刻,破妄的劍鋒停在了距離霽寒聲頸間一寸的位置,他仍是沒有余地的敗在了謝衡之手上。
霽寒聲疲于應招,顯然已經力竭,反觀謝衡之依舊從容不迫,收劍后朝著鶴道望他們的方向走來。雖然虞禾知曉是因為霽寒聲的師尊與師無墨也坐在此處,她還是下意識想要避開,往鶴道望的身后躲了躲。
鶴道望睨了她一眼,冷呵一聲。“沒出息。”
虞禾聽見也不反駁,她也承認,就是沒出息。
霽寒聲抿著唇一言不發地跟在謝衡之身后,似乎還在回想方才的對決。
虞禾聽到周圍已經有人議論開了,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在霽寒聲身上下了注。
謝衡之直走了過來,路過虞禾的時候,目光稍稍一滯,也不知是為她還是為鶴道望。霽寒聲顯然也看到了虞禾,對她微微一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一幕被鶴道望看見了,他挑了挑眉梢,戲謔道“你認識的人還不少啊”
虞禾干笑道“峰主多想了。”
既然比試結束,虞禾也準備該回去了,臨走之際,霽寒聲卻突然朝她走了過來。
虞禾停下腳步,面露不解地看著他。
霽寒聲壓低聲音,試圖將話說得通順。“我知曉,你賭我百招,多謝。”
“這有什么好謝的。”虞禾甚至覺得拿人下注這種事被戳穿有些心虛,不曾想霽寒聲竟然還來感謝她。
“姑射山,有名茶。望你,前來品茗。”霽寒聲說著,耳根又開始泛紅。同門師弟知曉棲云仙府有人在為這場比試下注,特意去為他探聽了一番,賭他能過百招的人寥寥無幾,虞禾是第一個。師尊說有人真心仰慕他,若是他給予回應,也許對她也是種激勵,對她的修行會有益處。
虞禾問“去紅楓小筑找你”
霽寒聲點頭。
她一想到紅楓小筑就覺得腰酸背痛,而這畢竟是人家的好意,她在仙府沒什么朋友,現在閑下來了不用守在罪牢,若是日后能拜入姑射山,霽寒聲就是她的同門前輩了,提前處好人際關系很有必要。
“好,等我向峰主說一聲。”
鶴道望在一旁都聽得清楚,莫名態度好了起來,悠悠道“去吧,你們少年人多多相處也是好事。”
虞禾正在懷疑他是不是說反話的時候,一個人影在她身旁停住。
謝衡之沒有去看虞禾,而是對霽寒聲說“我另有要事與你的師尊商議,改日你若想尋我,盡管到劍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