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姑射山靈蟲,斷不會無故死去,恐是被人做了手腳。”
他說著,目光已經落在了三十二身上。
顧微好奇地盯著他們三個人看,疑惑道“前輩,你們是舊識嗎”
霽寒聲點頭。“是我的至交好友。”
顧微面色更顯疑惑,湊過去小聲問柳汐音“她究竟什么人,棲云仙府那位棺材臉居然也讓你來幫她”
“不可對峰主不敬。”
縮在角落里的尚善也說“小結巴你哪兒來的至交,什么時候認識的是不是喜歡人家,居然連應聲蟲都給了外人。小姑娘你呢你喜歡不喜歡他”
霽寒聲猛地站起身,指尖一道靈光甩了過去,咒符落在尚善嘴上,讓他張大嘴也發不出一絲聲音,急得瞪大眼揮舞雙手。
虞禾倒是沒什么感受,這種嘴巴賤喜歡瞎起哄的人她見多了。反而是霽寒聲循規蹈矩,從未被人開過這種玩笑,臉上火燒似地發燙。
“你莫聽莫聽他胡言,我對你是”
霽寒聲一生正直,連句違心話都不曾說過,此刻卻目光躲閃,連虞禾的眼睛都不敢看。
三十二面色更加難看,手指死死地掐進肉里。虞禾未開口的話,仿佛成了懸在他頭顱上的劍,而他正在等著利刃是否落下。
虞禾心中坦然,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霽寒聲在外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顯然也不會被人拿這種話調侃,一時間有些羞惱是在所難免。
然而霽寒聲支支吾吾的話語,仿佛他不是修行多年的姑射山仙尊,而是個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與顧微竟有幾分相像。
意識到這一點,饒是原本坦蕩的虞禾,也忽然多了幾分無措,一顆心好似小船,飄在水面上晃晃悠悠,找不到一個實處。
而后她緩過來,裝作無事發生地說“他一個魔蛟胡言亂語,不要放在心上。”
三十二面色稍微緩和了些許,但也沒好上多少。
霽寒聲的臉上已經恢復了沉著穩重的神情。
他有些慶幸,還好現在是黑夜,不至于被人看到他發紅的面頰。
有些事,若不能做到情意相通,便不必宣之于口,使得各自為難,反讓彼此生了隔閡。
就算只是現在這樣,只要她好好活著,能夠說上話,做她最親密信任的好友,已經是求之不得,不敢在奢求更多。
察覺到氣氛略顯微妙,顧微與柳汐音都沒說話。
直到凌晨時分,日光熹微,湖面上飄著一層微涼的霧氣。
除了柳汐音倚著顧微淺眠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困覺。
三十二的眼睛雖然暫時解了毒,不至于雙目失明,暫時還是無法視物,要休養一段時日才能好。
虞禾想到天亮了,光線的刺激對他的傷勢不好,正想將發帶解下拿去給三十二蒙眼睛,就聽霽寒聲問“怎么了”
“給他把眼睛遮住。”
霽寒聲抬手將她的發帶系好,說“我來吧。”
他說完,背后長劍出鞘三寸,劍氣朝著尚善的方向削去,一片細長的衣料飛入他手中。
他正抬手要給三十二系上,就被對方推阻了。
“多謝,還是不必了。”
三十二語氣冰涼,絲毫不領情。
霽寒聲冷笑一聲,也不強求。
等小船出了云夢仙洲,柳汐音也已醒來,紅著臉推開顧微。
顧微湊近她,附耳說了些什么,隨后朝著霽寒聲行了一禮,說道“接應的弟子已經到了,晚輩也該回玉虛境,就此別過。”
說完后他又沖著柳汐音擺擺手“我很快回來找你。”
一行人下了船,在水上折騰了許久,終于踩到實地。
虞禾扶著三十二,見他皺著眉,便問“怎么了”
“無礙,只是這日光刺眼了些。”
“逞什么強”虞禾嘀咕了一句,將發帶解下來給他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