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都在為了除魔前赴后繼,她又怎么能想著置身事外。
“要是他死了怎么辦”虞禾問她。
泣月收起眼淚,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道“帶他回家。”
“我要是你,一定也會這么做。”虞禾說完,拍了拍泣月的手臂。“走吧,我們去找他。”
虞禾為泣月換了一身裝束,趁著夜色掩去身形,一齊溜進了烏山的地界。
她記得書里說過,琴無暇最后落在山野間被野獸啃食而死,他們只需要沿著山野尋找,謹防誤入迷陣。
泣月打開一個錦囊,從中飛出一只金色的蝴蝶,一眼能看出是由靈氣聚成,蝴蝶身上還縈繞著著點點流光。
虞禾記得從前在萍香山摘桃子,她見到陸萍香手上也有這么一只蝴蝶,是一種仙門特有的秘法。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通常是發絲,注入靈氣后,使其幻化為一只靈蝶,靈蝶能夠尋著主人的氣息找到他。
泣月這只蝴蝶身上的靈光已經很微弱了,顯然是存放已久,放出錦囊后,不過幾個時辰便會徹底消散。
四周都有魔修巡邏,虞禾帶著泣月只能萬分小心。
兩個人一路循著靈蝶的蹤跡,翻了幾個山頭,總算在靈蝶消散之前,找到了一個橫七豎八堆著許多尸體的大坑。
山林中鋪滿了枯葉,乍一靠近只聞到一股難聞的惡臭,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橫在地上。
虞禾見到這場面,頓時心中一涼。
靈蝶緩緩落在一具身軀上,她們才發現地上被落葉覆蓋了一半是琴無暇,看起來四肢仍是完好。
兩人一現身,便驚動了正在啃食尸體的魔物。
虞禾不等魔物出聲嚎叫,斷流迅速出鞘,劍光一閃而過,幾個魔物已經悶聲落地。
泣月撲過去,慌忙去探琴無暇的氣息。
虞禾也走近,這才發覺那張堪稱無暇美玉的臉,如今血肉模糊,仿佛整張臉皮都被扒了下來。倘若不是靈蝶與他腰間的瑤山信物,她根本不敢相信這會是不久前貌似謫仙的瑤山少主。
泣月抱著他的手都在抖,眼淚不斷往下滴落。
“他還沒死,我們先帶他走。”
虞禾伸手一探,試圖查看他的傷勢,面色更難看了些。
“他的修為被廢,手腳筋脈也被人挑斷了,現在只能背著”
琴無暇的手腳已經被廢,倘若是尋常的刀劍,還有修復的可能,然而魔族的手法大多陰邪,莫說這張臉,恐怕日后連這身修為都保不住。
這樣高傲的一個人,即便留住一條命,也未必愿意以這樣的面目活下去。
泣月小心翼翼背起琴無暇,怕觸碰他的傷口。
然而只是瞬間,埋藏在此處的陣法被觸動,虞禾持劍擋下化為刀刃的魔氣。
靈氣動蕩的一瞬,四周的魔修也察覺到了動靜,紛紛朝著此處趕來。
虞禾也顧不得再小心,只能想辦法帶著泣月逃命。
然而身后的魔修太多,眼看著就要追上,虞禾反而鎮靜下來。
一道劍陣沖天而起,直接封住了前行的道路,虞禾持劍而立,衣發翻飛,身后劍影在她背后宛如一片壯闊的浪潮。
泣月慌忙回頭看她,張著嘴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先走。”
話音才落,劍陣已經發動,萬千劍影折射出駭人的光,氣勢逼人地攻向追趕而上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