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謝衡之恢復了實力,又殺了更多的魔族,甚至連樓疏雨都被他煉化,力量更勝從前。倘若要在那一日圍殺,必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又或者,仙門會聯手妖魔兩族。
“不試試嗎”
謝衡之的聲音打斷了虞禾的思緒。
她看向螺鈿漆盤上托著的一套婚服,即便是在略顯昏暗的室內,也能看到絲線上泛著的流光,點綴的寶石每一顆都價值千金。
虞禾看到這婚服,第一反應就在想,這一套一定能抵她在自在飛花的欠債了。
要是十二知道,估計恨不得要替她出嫁。
虞禾想了想,還是說“最好的繡娘做成的婚服,定然是合身的,還是大婚當日再穿更好”
謝衡之應了她的意思,伸手牽過她的手,將她按在妝奩前,給她梳著發髻。
“琴無暇的事本就與你無關,你已經盡力而為。”
她就是想到這種事,心底覺得不太好受。
“你與他,應當算是同一種人,難道你都不覺得他可憐嗎”
“我與他”謝衡之很奇怪她會這么說,隨即輕笑一聲,笑聲里甚至有幾分漠然。“你錯了,我和他不同。”
“你出身好,是天縱奇才,又有絕世的容貌,還是師宗主的首徒,沒人敢對你表露出不滿,嫉妒你的人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了而且你們”,她頓了頓,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同樣的目中無人。”
他毫不羞愧道“原來我在你心里也是有這些優點的。”
虞禾微惱地瞪了他一眼。
謝衡之這才說“徒有天賦,沒有頭腦,有這樣的下場不奇怪。”
虞禾乖乖地坐直,配合謝衡之的動作,他下手總是恰到好處,從來不會扯疼她。
不過想到謝衡之的話,她又想起來,棲云仙府眾人對謝衡之的評價。
他的確行事狂妄,但遠不到自大的程度,而且對待后輩,也從不會露出輕蔑的姿態。
那倒也不是出于謙遜,只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更不至于刻意輕蔑什么人,只要能夠省去麻煩,態度和緩些又有何妨。
虞禾想了想,跟謝衡之比起來,琴無暇不就是情商比較低,沒他那么會裝罷了。
發髻梳好以后,他又往上簪了兩朵小花,說“我們去看婆羅曇。”
“但現在還不到花期”
“無妨。”
一個神行術后,兩人已經站在了婆羅山的山頂。
時隔許久,虞禾又一次看到了這棵曾掛滿她無限期望的婆羅曇。
已經到了冬日,寒風冷冽,婆羅曇花葉凋零,樹上那幾個垂掛而下的木牌便格外顯眼。
轉眼春秋五十載已過,那些期望就像這些木牌,早就隨著歲月而腐朽,只留下殘破不堪的輪廓。
虞禾仰起頭望著這棵樹,雙腳就像被釘在了原地,無法再往前邁出一步。
忽然間,她察覺到周身有靈氣涌動,正源源不斷蔓延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