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年輕,居然還有點本事。
男人的筆刀旋即回撤,另一手卻攀上周奉真的胳膊,專往骨縫里卸,然而他太小瞧這只妖了,手還沒卡進關節里,就被周公子死死地扣住。
他幾乎沒有什么表情,還是那么平靜、柔和,甚至到現在都還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然后他精準又禮貌地扣入對方胳膊的血肉里,白霧一樣的妖氣從他的手心蔓延,像干冰一樣爬滿了男人的皮膚。
四周幾乎開始出現幻象,正在此時,房頂上的蟒蛇重重地“嘶”了一聲,男人猛地清醒,用力抽身。
周奉真的手刺入臂膀的肌肉里,劃出幾條深可見骨的傷口,然后砰地一聲巨響,筆刀被打掉在地上,男人整個身體飛了出去,撞在碎裂的窗框上,鮮血濺了一墻。
狐貍甩了甩自己尖利的爪子,抬腳,踩碎了地上的筆刀“你把我未婚妻家里的窗戶弄壞了。”
他上前一步。
“你走這步路時,忽然發現自己中了毒。”卡在窗戶里的男人爬起來,邊爬邊說。
怎么可能,自從上次跟“香瘴巫女”交手過后,他就極其注意這方面,那條蛇根本沒機會
周奉真剛剛想到這兒,忽然感覺呼吸一麻,就像是現實突然被改寫了一步,那條蛇的嘴里驟然吞吐起毒霧。
它剛剛在噴毒嗎不,絕對沒有。
“現在你很疑惑。”男人把自己的義肢從窗框里拔出來,一拔,還帶掉好幾塊墻皮,他扶著窗,齜牙咧嘴地捂住受傷的胳膊,嘴上卻沒停,“但你覺得你應該出去打架,這樣空氣流通,才不會被毒死。”
天花板上的蛇看了他一眼,胡說,這是因為在首領的房間打,回去就會被切成片掛房梁上曬干。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奉真也驟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中冒出了這個想法,跟他所描述的分毫不差,他產生了強烈的、想要去外面的欲望。
“唔,現在可以告訴你了,”男人說,“我的代號是預言家,秘侍之一。嗯,能力告訴你也無妨,可以預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奉真沉默不言地沖了過去。
“預言家”的速度也很快,他立即離開了狹窄的室內。在清澈的月光下,兩人的身影從三樓窗外下落,黑影躍過數米的高度,撞在樓下的涼棚架子上稍微緩沖,隨后落在開闊的地面上。
“你不想逃,”預言家再次輕輕地笑了一聲,他繼續說下去,“周奉真,你一點兒也不想逃離,你想在毒發之前解決我們,這種毒素不會致命的,因為你也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么”
“是你的心。”
他的聲音像小溪一樣潺潺流淌,帶著一種奇異的悅耳。
“一顆千年難遇的七竅玲瓏心,只要把它生挖出來,就是一件能治愈重傷、起死回生的頂級封印物。周奉真,你一定有這顆心吧,這不是我的預言,是本來就有的事情。周奉真,讓我們剖開你的胸膛,好好地看一看”
周奉真吐出一口氣。
他的額頭出汗,額角的發絲被濕潤了,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被麻痹的感覺,身上冒出白霧一樣的、帶著熱意的妖氣。
他有點頭暈了,但聽到這種話時,還是啞著嗓子,不過腦子地低低反駁“那顆心那是歸我妻子的東西。”
宋枝香哼著小曲兒回長平區墓園。
按照信箋上說的,“書生”今夜就會來取那件封印物。但通緝令上的反叛人員未必言而有信,所以早在今夜之前,很多地區都處于警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