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到墓園,前方路口、斷了電的紅綠燈下,一個穿著雪白外套的年輕男人站在不遠處,他戴著金絲邊兒的眼鏡,一雙白手套。
“哦吼,”宋枝香一腳剎車,她打開手機,摁住錄音鍵,看著男人降下車窗,“怎么感覺這位變裝怪盜等我很久了你感興趣的到底是封印物,還是我啊”
她隨手又發了個實時地點,然后解開安全帶下車。
這句話被“書生”完整地聽去了。他兩手空空地走過來“當然是對你感興趣,我可是很崇拜你的,你不會不信吧”
宋枝香靠著車門,盯著他“真的假的”
書生走到她面前,兩人的距離近得可怕。他推了推眼鏡,斯文俊秀的臉上露出笑容“當然是真的,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什么封印物,是專門來找你好姐姐,我來找你,春、風、一、度。”
他的手摸了過來,膝蓋幾乎貼著宋枝香的腿,聲音清越低柔。
宋枝香笑了笑“送上門來,還有這種好事。”
“那當然了。”書生白皙的臉龐貼著她的耳畔,低語,“你當年一槍打死我們首領的畫面,還在我腦海里歷歷在目好姐姐,你這么果敢瀟灑,我對你”
他的喉嚨里悶哼一聲,后面的話猛地說不出來了。宋枝香的手繞到他的身后,扣住了他清瘦的肩膀,牢牢控制住了書生的動作,連同他手臂的筋骨都一瞬間軟了,剛貼到宋枝香腿根的一把匕首掉在地上。
宋枝香低頭掃了一眼“你們密語總愛用冷兵器。”
“槍聲太響,”書生壓低聲音,忍著痛,露出笑容,“影響我跟姐姐你的興致。”
宋枝香的手扣入他的肩膀,聽到年輕男人倉促的吸氣聲,他猛地低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就像梅花鹿轉頭擁向撕咬自己的狼。
他出了一身冷汗,但居然貼向宋枝香,聲音涌起既痛苦、又歡愉般的低啞“好姐姐,我就喜歡你這么粗暴,用力”
宋枝香被騷得頭皮發麻,她舔了舔后槽牙“有病吧你。”
他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書生”的身上果然一股油墨書卷味兒,像打印機剛印出來的a4紙一樣。他說“宋枝香,你在故意跟我拖延時間,你的增援已經瞄準我了,對不對”
“嗯。”宋枝香聲音沒有起伏地說,“想被爆頭嗎”
“想試試看。”男人很開心地笑了笑,“今天遇到你,我非常高興,就算死掉一具身體也值得。不過我還是希望我的死法跟首領一樣”
他看著宋枝香漆黑的眼瞳,抓著她的手,擺出手槍的形狀,握著她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你能這么,砰地給我來一槍,要是這樣,我死而無憾。”
“砰。”宋枝香念出來,“好走不送。”
在她讀出這個字的時候,一顆子彈脫出槍膛,精準無比地正中“書生”的后腦,但一滴血也沒流,這具身體就那么輕飄飄地失去了活性、失去了形狀,變成一張紙飄落下來,落到宋枝香的手心里。
“靠”不遠處的執行者爆了句粗口,“操他活爹,這家伙到底是什么異能,什么時候才他媽的能碰見真身”
宋枝香早有預料,她看了眼手上的紙,上面寫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是他忘了要偷封印物吧。宋枝香拉開車門坐回去,腦海忽然竄過一道電流,她猛地想起了什么。
我的老天爺啊,周奉真還被密語惦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