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香撓撓頭,湊過去小聲問“那能不能啊”
齊晉安剛張口要說什么,突然很認真地凝視她的臉,也壓低了聲音“你干嘛也問”
宋枝香咳嗽兩聲“好奇,純好奇,快坐。”
齊醫生跟她面對面坐下,宋枝香把袖口解開,挽起衣服,將右手遞過去。
段蕭坐在宋枝香左手邊,聚精會神地盯著。
齊晉安按開手提箱的鎖,里面存放著大量異能者專用的藥劑、針管,和醫療用品。他抬手抓握住宋枝香的手腕,掌心剛覆蓋上去,忽然頓了一下。
他的手壓住了那枚非常細的針眼,已愈合到快要看不見的針孔。
齊晉安瞥了她一眼,宋枝香滿臉真誠。
他的手心蔓延出一股無形的力量,柔和地包裹住她的手臂。放在旁邊測算異化濃度的儀器壓制在一個很低的數值,自始至終都沒變化過。
段蕭也是懂一點的,他逐漸放下了心,看著齊晉安收起用具,掏出一個文件夾,把夾在衣服上的筆抽下來開始在上面寫檢查結果。
“話說,”宋枝香暗暗松了口氣,以她最近動用異能的頻率,可不確定齊醫生會不會馬上發現,“你們為什么這么突然地過來檢查”
“局長的命令。”齊晉安頭都不抬,“不止是你,我在第區給受傷退役的執行者做了很久檢查,知道你上午未必能醒,才這時候過來的。”
“出了什么事嗎”
“算是有點事吧”齊醫生遲疑了一下,“守墓人的季度傷亡名單報進局里了,異能的副作用、后遺癥,還有異化影響都很嚴重,他們還有那個叫什么來著,封印物波動,跟輻射一樣,我們醫療后勤的壓力也不小。”
段蕭盯著宋枝香,開口卻是跟齊晉安講話“她的情況一直很穩定。”
“是的,達不到強制進入地下陵寢的警戒線。”齊晉安道,“說是優待贍養、包吃包住,實際上跟監禁封印物也沒太大區別了只是不像守墓人那樣戴禁制器而已。有時候我都覺得,做一個一生平凡的普通人也沒什么不好,變成那樣,實在可憐。”
這也是段蕭幾人對她曾經的傷勢都很緊張的原因之一。
宋枝香干巴巴地點頭,全程只會“嗯嗯”和“你說得對”,堪稱一個糊弄學大師。
“段隊長,”齊晉安寫報告的筆停下來,“你這下放心了吧,下午不值班了還不走”
“我負責的就是這里的安全。”段蕭站在臥室的門前,打量了一下門上的掛畫,說,“周奉真呢”
后半句是問宋枝香的。
她一時語塞“呃他”
“他是保護人員,”段蕭道,“我沒監控到他的車離開,又出去買菜了”
門上的掛畫是最近新掛上去的,是類似山海經插圖的古代畫,一看就知道不是宋枝香的品味,八成是那個狐貍精布置的。
“他有點累”宋枝香編不下去了。
“喲,累。”段蕭身上嗖嗖地往外冒酸意,聽得人后槽牙都要被酸倒了,“怎么沒聽你關心過我工作累,他周少爺就這么金貴,天天在家織毛衣還能給累壞了。”
宋枝香心里一涼你怎么連他織毛衣都知道你們男人都有這個愛好
話音剛落,段蕭面前的掛畫一晃,臥室門從里面打開了。
下午點的光線燦爛又溫暖,并不算太刺眼,從周奉真的身影縫隙間穿梭而過,照亮門口的黑襯衫,帶起間斷斑駁的光點。他穿著一件高領毛衣,脖頸上的印子遮了個干凈,背光的眉眼英俊又溫和。
兩人相對而立。
“是有點累。”周奉真看著他,溫文爾雅地道,“培養感情可是很辛苦的。”
段蕭蜜色的肌膚被光線映著,眼睫近乎是金色的,他眼皮一跳,扯開嘴角,不冷不熱地說“你這么說是不是想打架”
“哎小段同學,你說話可是越來越沒道理了”宋枝香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