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野看著她奇奇怪怪的小動作,揚了下眉。
沒生氣沒暴走,也沒拿鉛筆扎她胳膊。
看來剛剛沒有立馬回應她,僅僅是反應慢而已。
岑枳放心地想。
畢竟大佬們的武力值,都是智商換來的嘛。
她懂,她明白,她理解。
“謝謝哦。”岑枳仍舊趴著,笑瞇瞇的,用氣音小聲和他說,“你真是個好人。”
“”賀知野眼皮觸電似的抽了一下。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才讓小姑娘突然“滴”給他一張好人卡。
他只是單純覺得,要是不給個回應,傻子得非常執著且固執地再和他強調一遍,而已。
真沒必要。
聶澤洋又往馬嘉悅那個角落瞄了眼,轉身,在黑板上寫反應速率的影像因素。
兩秒后,還是沒忍住,無聲笑了下,搖了搖頭。
中午下課,黨夏陪岑枳上完廁所,又帶她去食堂吃飯。
一中的食堂有三個,南樓北區各一,每周供應的菜譜,都會提前在門口小白板上預告,葷素搭配營養齊全。
中軸線上還有個小食堂,品種就多一些,中式熱炒,各類西餐,火鍋川菜就連咖喱手抓飯都沒放過。
但總歸是食堂,沒有外面小吃街的氛圍,學校也不強制他們一定得在食堂吃,所以一下課,去哪兒的學生都有。
岑枳小時候極其挑食,是挑食到像許了什么“上蒼保佑前任過得不好,信女愿一輩子只喝全糖珍珠奶茶”的那種挑法。
譬如到新家的第一天,趙桑晚給她做的是茴香餃子,她就非常執著地,頓頓吃,堅持吃,連吃了大半個月。
起初一個禮拜,趙桑晚和岑景川以為她只是愛吃,后來才覺得不太對勁,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
沒想到繞了好幾個彎兒,從腸胃查到腦ct,又從精神科轉去心理醫生那兒,最終確診了阿斯。
那幾年,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在國內也才興起,更別說專攻治療孤獨癥譜系障礙中這一個小分支的。
所幸,岑景川托了沈彥的父親,找了個剛回國的醫生,從岑枳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干預治療。
趙桑晚也在她飲食上嚴格配合醫生的治療方案,每次都會提前告訴她“媽媽明天會做什么”,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岑枳后來才明白,不是她想挑食,只是機體本能地,面對沒嘗試過和未知的東西,會抗拒。
她現在挑食的毛病雖然好了很多,但有預告的話,當然更好。
于是選擇北食堂。
岑枳沒在北食堂遇見簡星疏,微信他也沒有回。
岑枳還有點小失落。畢竟在這個城市,簡星疏算是他唯一的親人。
黨夏極其熱心,帶她在北區食堂吃完飯,又去圖書館綜合樓逛了下,還上小食堂認門。
說是每周三小食堂都會做魚丸,賊鮮,得搶,明天帶她來。
下午,高文山在自己的語文課上,正式給全班同學介紹了岑枳。
只是也沒明說,以后岑枳和賀知野就是同桌。
他知道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逆反,怕直說了,賀知野覺得他是在道德綁架逼良為那倒也沒這么嚴重。
但別的同學,自然是都默認了大佬和他的轉學生新同桌這個組合。
沈彥和戚舟,直到下午自習課才終于吵完。
倆人最后的結論是勉強同一個航班,國慶來看她。
至于岑枳的位置,先這么坐著,并且要和新同桌好好打好關系。但是和新同桌的交流方式,絕對不能和對他們倆一樣。
啊岑枳不太理解。
看著這個仿佛能看見她小犬牙的“啊”字,戚舟和沈彥開始了來回反復的保姆級叮囑。
叫岑枳務必不要和新同桌,聊她的“興趣愛好”。
沈彥連文字都散發著點了支煙般的透支感我們這些做大佬的,業務都很繁忙的,真的沒有空再娛樂消遣了。
這么優美的洛必達法則,這么精彩的泰勒公式,你們確定都不喜歡嗎要不我再給你們講講它們的詳細用法你們下了課可以可以娛樂娛樂
“”岑枳眨了眨睫毛,眼前浮現出戚舟和沈彥那兩張,在他們嘴里叫做“生無可戀”的臉。
乖乖摁下好哦。我懂的,我有好好融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