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憐的膝蓋離課桌肚還差了兩個賀知野的膝蓋,顯得她現在說的話,特別真誠。
岑枳語調平得近乎生硬,依舊頑強解釋道“我覺得,好厲害。”
“”
賀知野順著她的視線,下意識垂眼過去,睫毛輕壓了瞬。
今年夏天的尾巴著實像條蛇,腦袋以下全是尾巴。
白天氣溫不輸三伏,學校卻以怕他們感冒為由,已經停了空調。
所以全校同學,穿的幾乎都是夏季校服。
男生白衣黑褲,女生的下裝卻是裙褲。
黑色的百褶小裙子,襯得她兩條腿又白又直。
腳踝裹在短襪里,依舊看得出纖細形狀。
賀知野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又把離她很近的那條腿,從課桌橫杠上慢條斯理地放下來。
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懶散道“你最好是這么覺得。”
“”岑枳嘴巴抿緊,眨了眨眼。覺得自己仿佛終于體驗到了,什么是越描越黑。
解釋不清楚一個問題的最好解決方法,就是逃避這個問題。
岑枳默默撤回自己在參照物下的小短腿,埋頭,掏出物理書,預習明天的內容。
賀知野看著她放空一樣的精神狀態,莫名想嘆氣。
你他媽看得明白嗎
下午放學鈴一響,岑枳就背著書包走了。
賀知野當然不可能問她去哪兒。
就認識了一天,話沒超過三句,這同桌關系還是臨時的。
沒必要。
天還大亮,溫度卻終于比白天低了不少。
到底是夏末了。
最后一節自習,馬嘉悅被聶澤洋拉去一對一名師輔導,拖得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才被釋放,這會兒急需一個解壓渠道。
一出教室,就拉著賀知野楊垚,要去商業街打桌球。
“不去。”三個人往樓下走,賀知野倦懶應他。
“干嘛不去啊”馬嘉悅大聲,“反正你回去又不寫作業又不看片兒你能干嘛”
賀知野眼皮都懶得撩“睡覺。”
“你他媽還沒睡夠”馬嘉悅不僅震驚,還郁悶。他在聶澤洋眼皮子底下低個頭都被警告別睡著,這貨睡了一整天還要睡“躺棺材里的都沒你能睡”
楊垚樂“怎么跟你爸爸說話呢都已經惦記著當孤兒了”
馬嘉悅搡他“你丫的少摻和我們父子倆的事兒你這個外人”
三個人笑罵著走到三樓,樓梯拐角盲區正好出來倆男生。
樓道里沒別人,幾個人不偏不倚地碰上,想裝沒看見都難。
倆男生臉上都掛著彩,就是早上和9班體委打架,這學期才分過來的南樓人。
倆人看見賀知野,臉上有些尷尬,又有點兒怵。
還是個子高點兒的男生先喊了聲“野哥”,他同伴才瞄了高個子一眼,也跟著叫了聲。
賀知野不認識他們。但看他們臉上的傷,走出來的方向,也猜到了是誰。
這倆人在9班的事兒,楊垚和錢鵬飛幾個大課間打完籃球,就和他說過。
9班班長知道錢鵬飛和楊垚玩兒得好,本來給錢鵬飛打電話,想讓他麻煩賀知野來鎮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