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疏終于想起正事“你怎么和賀知野那狗東西坐一塊兒了”
他下午叫小弟跨越整個校區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岑枳居然和賀知野做了同桌。
岑枳機智地捕捉到了“狗東西”這個形容詞,試探道“你和他,關系不好嗎”
簡星疏冷笑一聲“勢、不、兩、立。”
岑枳了然地無聲“啊”了下。
戚舟也常問候沈彥你這個狗東西。
沈彥也喜歡抽著嘴角對她說我,沈彥,這輩子就算沒朋友就算孤獨終老都和你勢不兩立
然后他們三個繼續玩在了一起。
從此以后,岑枳就從實踐中得出真知,明白了人和人之間,是有這種很狗的“勢不兩立”之情的。
“你問這干嘛”簡星疏沒好氣地說,“趕緊說你倆怎么坐一塊兒去了。”
岑枳撓了撓臉,覺得這事兒的復雜程度是她的語言組織能力解釋不清的,于是挑了重點說“算是高老師安排的吧。”
“”老高怎么人到中年就糊涂了
簡星疏氣呼呼的“老師安排的你就坐”還有沒有點兒主見了
“那你要我怎么辦哦”岑枳迷茫道。
簡星疏哪兒知道他連自己為什么要管岑枳的閑事兒他都不知道
不會回答的問題只好回避,于是兇神惡煞地轉移話題“中午還裝不認識我是吧”
“不是你要求我,在學校要裝作不認識你的嗎”岑枳腮幫子鼓起來,都有些不高興了。
就這,她都覺得自己很像在說謊,渾身難受得像少吃了二兩米飯呢。
簡星疏氣樂了,沒看出來,小姑娘還挺有脾氣。
他意味不明地問她“我叫你裝不認識你就真的裝這么聽話”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嘛。”岑枳覺得這個長輩,好別扭,好難搞哦。
“那你就和他們一樣,繼續裝不認識我吧”簡星疏氣得另一邊胸也痛了
天生對噪音格外敏感,岑枳被他吼得頭昏,皺著小臉偏了下腦袋,妄圖躲開他的聲波。
她不知道還有誰也裝不認識簡星疏,又怕不聽長輩的話他更生氣,于是嘴上乖乖道“好哦。”
簡星疏“”
這對話,說的人自然明白其中含義,可在不知情的人耳朵里聽來,就完全成了另一種意思。
賀知野沒來由地有點兒氣悶。
太陽穴還突突跳了兩下,仿佛在頑強地嘲諷他嘿,叫你不吃藥吧。
他不知道倆人到底算是什么關系,但絕對關系匪淺。
這就是小姑娘嘴里的好“囂”張一人。
原來她想叫的是小、疏、疏。
要是這位睿智的小疏疏今天沒來,她還要一直等下去。
至于倆人的“你為什么要裝不認識我”,“不是你要我裝不認你的嗎”,“我叫你裝你就裝了,那我叫你不愛我你就真的不愛我了嗎”,“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好你有種那你就繼續別搭理我”,“好,分就分,誰怕誰哦”。
“”
賀知野唇線拉得又平又直,面無表情地及時打住自己對劇情的延展腦補。
又覺得他這會兒很需要照照鏡子。
看看到底是他媽的誰,眼睛里透著清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