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同學。”就算馬嘉悅和楊垚孤立你,你還是愿意和他們做朋友。
“意志力頑強。”生了病也不吃藥。
“觀察力驚人。”知道她每本書都沒寫名字。
“還關心低年級同學的學習。”叫高一的寫高二的作業。
岑枳一條條列完,覺得她把畢生所學都展示了出來。正常人聽到這么多好話,肯定會很高興的吧
結果賀知野只是胳膊肘撐著桌沿兒,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很有種“我還沒聽夠”的意味。
“你你還會系鞋帶。”岑枳見他還是沒反應,決定放個大招,“系的蝴蝶結,特別好看。比我爸系的還好看”
賀知野眼梢抽了下“”
岑枳終于見他有了動作。
“我,”少年唇線拉直看著她,頓了得有好幾秒,突然慢騰騰地傾身靠近她,指尖點了兩下桌面,唇角提了下,似笑非笑地告訴她,“對給人當爹,沒興趣。”
他語氣很緩,字卻咬得很清楚,只是聲音低。岑枳本來就趴在桌上,兩個人這會兒的姿勢和音量,就像說悄悄話一樣。
岑枳甚至能聞見空氣里的甜味,混進了他校服上的皂香。
呼吸本能地滯了瞬,岑枳無聲“啊”了下。思維又很快發散。
那為什么,你要給馬嘉悅當爹
她不太明白賀知野這句話和她說的有什么必然聯系,又害怕自己把心里話不小心問出口。
說你不喜歡給別人當爹,卻給馬嘉悅當了爹,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讓他怎么回答
大佬不要面子的哦
于是趕緊往后靠了靠,離賀知野遠了些,挖了一大勺草莓蛋糕塞進微張的嘴里。
堵住自己的嘴。
“唔唔,好的。”岑枳說。
不該她知道的事情,堅決別問。
賀知野看著她傻到沒邊兒,什么心里話都擺在臉上的樣子“”
“住哪兒”出了甜品店,賀知野問她。
“就,”岑枳抬手,指著學校旁邊那片老小區,“那邊。”
賀知野頓了兩秒,看了她一眼,低“嗯”了聲,聲音平淡“走吧。”
“謝謝哦。”岑枳彎起唇角,抿出個非常有誠意的小酒窩,認真道,“你真的好好。”
怕她又被人找茬,還要特意送她回家呢。
賀知野撩了她一眼,很輕地嗤了聲,沒說話。
沿途的路燈已經全部亮起來,一路上,賀知野沒再和她說過話,岑枳卻也沒覺得尷尬。
好像一起吃過了小點心,革命友誼又進了一步。
賀知野和她并排,走得不緊不慢的,岑枳按她平常的走路速度,跟得也不吃力。
她還挺慶幸,還好賀知野平時就懶洋洋的。
十幾分鐘的路程不長不短,賀知野甚至把她送進了小區。
“我到家了。”岑枳在后院門口停下,仰臉看著他,小聲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賀知野站在路燈下,揚了揚眉“嗯”
岑枳學著他的樣子疑惑“嗯”
“誰說我是送你回來的”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說的,眉眼卻壓得很低,長睫跟著緩慢地開闔了一瞬。
岑枳看見他被暈黃光線染出來的睫毛影子,像畫刷,在他鼻梁上無聲無息地掃過去。
“啊”岑枳微微愣了下,不知道是納悶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嘴微張著給不出反應,像舔毛突然被人叫了一聲的小貓,維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