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賀知野居高臨下看著她,玩味似的說,“住這兒。”
岑枳閉嘴“”
賀知野下頜微偏指了下,十分淡然“二樓。”
“”
岑枳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自作多情的傻子。
可下一秒又高興起來“我們這么有緣哦”
賀知野眼皮一跳“”
“我平時只走后院門進出,所以一直沒有碰到你吧。”小姑娘甚至笑瞇瞇地替他找起理由。
岑枳沒問他為什么住在這里,即便這個小區和礦里的家沒什么共通點。
她只能倒推著想,她也不是很希望賀知野問她為什么會住在這里。很不好解釋,很麻煩。
賀知野耷著眼皮,盯著她看了兩秒,氣音似的笑了聲。唇角弧度壓了下,翹得很低。
少年眼睛也帶上笑意的時候,少了平時上挑的凌厲感,眼尾帶著點兒下壓的微翹弧度,有種讓人放松警惕的勾人意味。
岑枳也分不清冷笑和輕笑的區別。
但賀知野笑得那么好看,必須是輕笑。
趁他高興,岑枳覺得有些事兒,不能逃避,還是得和他說清楚。
“那個,我上周五,給你帶藥了。”她訥訥地說,“但你那天”小姑娘抿了抿唇,聲音都不自覺地放低了,小聲道,“沒有去。”
莫名有點兒委屈。
賀知野眼睫毛動了下,抄在兜里的手指頭輕蜷,抵上那盒買了一直沒抽的煙。
摸出口袋里的煙盒,賀知野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咬進嘴里,玩了下打火機,也沒點。
喉間低“嗯”了聲,沒多說別的話。
岑枳說的是陳述句,賀知野沒給她回應,她也不在乎。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岑枳“啊”了聲,了然地點了點頭“我爸也是這樣的。”
賀知野一頓,頭微斜看著她。
“他每次感冒快好了,”岑枳認真道,“就開始抽煙。我媽媽說他,他還說想抽煙,就證明他健康了”
賀知野咬著煙,好笑地睨她,聲音咬得有些扁,多了點戲謔的感覺“又想我給你當爹”
“”
岑枳趕緊晃起腦袋“沒有沒有”
“那我們,”岑枳頓了頓,視線緊緊落在賀知野唇角上,小心翼翼地問,“算是,和好了嗎”
賀知野頓了好幾秒,喉間低低的“嗯”
岑枳一愣,緊張得心跳都快了一拍。
就見他唇角輕輕提起來,漫不經心地問道“我們吵過架嗎”
岑枳滯了兩秒,眼睫毛都不自覺地勻速眨了兩下。
等逆推完他的話反應過來,唇角和眼尾都彎出了弧度,使勁搖頭“沒有沒有。”
賀知野拿開煙,舔了舔唇。
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低眼看著她,隨口道“傻不傻。”
沒想到小姑娘還挺認真,笑意都收住了,用一種非常科學且嚴謹的態度告訴他“不傻的。”
鄭醫生說過,這毛病不影響智商。而且她也測過,完全沒問題。
“”賀知野輕挑著眉眼點了點頭,沒反駁她。
缺什么強調什么,這特點和馬嘉悅差不多,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這小摩擦算是翻篇兒。
小姑娘搖著胳膊和他說完再見,從后院進門。賀知野看見她家的燈,從院子上方,一路亮到客廳的位置。
暖色的光,漸次暈染過空曠的暗處。
是挺有緣的,莫名其妙成了同桌,居然還住樓上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