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野垂眼她,低“嗯”了聲。
岑枳點點頭。
連不合群的賀知野都去。
那她、她也去吧
還好馬嘉悅今天就和她說了,她能有五天的時間做心理準備。
“好。”岑枳深呼吸了一口,鄭重地點頭。又問了馬嘉悅具體的時間和會去的地方,準備回家之后查一下大致方位和內部陳設。
見岑枳重新低頭吃飯,馬嘉悅立刻對上賀知野的視線,抽搐似的不停挑眉,笑得一臉曖昧,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啊爸爸,我枳姐一聽你去,立馬就答應了。你這魅力,嘖嘖嘖
賀知野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又下意識掃了眼岑枳還捏緊的手指頭。
小姑娘不僅腦子不太靈光,似乎,還是個社恐。
周五那場未知生日宴帶給岑枳的緊張感淡下去之后,“做人不能三心一意”的深層含義又重新把她包裹住。
一直到快放學前的那節自習課,岑枳終于忍不住,把冥思苦想深思熟慮了一天的想法,問出了口。
“那個,”課間,岑枳打斷了裝模作樣盯著化學習題冊發呆,手里還不忘捏著支水筆轉悠的賀知野,“我有個事情,想和你確認一下,你有空嗎”
賀知野轉筆的動作沒停,下頜微偏了下,眼皮耷拉著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
“你早上說的那句話,我想了一整天,”岑枳非常誠懇地說,“我現在想出結論來了,你看看對不對。”
賀知野手指頭上機械轉動的水筆一頓,右手婉兒撐著桌沿兒,慢騰騰地靠進椅背里,腦袋微偏,看著她。
岑枳向日葵似的,視線始終尾隨著他,挨著課桌擰過身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把賀知野沉默但似乎重視了一些的樣子,理解成來,展開說說。
“你的意思是,”岑枳問他,“我可以一直坐在這里了”
賀知野盯了她兩秒,話音懶洋洋的“嗯。”
“那你,”岑枳小聲問他,“再也不趕我走了”
賀知野耷著的眼睫毛壓了下“嗯。”
岑枳的情緒明顯上揚起來“那我們接下去的兩年,都是同桌了”
賀知野眉梢輕挑了下“嗯。”
岑枳笑瞇瞇的,一整排小米牙都笑了出來“那我們倆,就這么定下了”
賀知野“”
沒等賀知野回答,岑枳就窸窸窣窣地,做賊一樣在課桌肚里一陣摸索。
兩只手從書包里拿出來的時候,賀知野隱約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甜奶香。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女孩子柔軟的指腹,就不輕不重地在他掌心無意點了下。
抽離開的時候,他大喇喇擱在膝蓋上的左手掌心里,已然被人塞了個東西。
小姑娘側趴著頭,唇角翹著,小聲說“你收好。”
說完,像是又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對上他視線,語速又慢,又鄭重,補充道,“定金。”
賀知野只覺得眼睛像是被窗戶外面的夕暉晃了下,眼皮觸電似的一跳,視線下意識壓進掌心里。
那東西裹著藍白色的油蠟紙,正面還趴著一只不咬人的時候,看著安靜又乖巧的小兔子。
一顆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