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悅不知道這位少年長成今天這種性格,是不是多少和他比簡星疏還糾結的家庭關系有關。
但用他這么多年看小說的經驗來判斷,這種高智商的孤僻少年,要是沒人在乎他,是很容易出事兒的。
他,馬嘉悅,這么有情有義,這么義薄云天的一個真男人,怎么能讓他的好兄弟出事兒那必須不能夠。
所以他和楊垚做什么,都得拉著賀知野。
讓賀知野感受到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別他媽一個想不開,就飛升成仙去了。
賀知野自然不知道自己簡單的兩個字,已經讓馬嘉悅發散了這么多。
抬起胳膊,賀知野手背撩開他“吃食堂。”
“吃”馬嘉悅愣了下,都忘了攔住賀知野,看向楊垚,“他吃啥玩意兒”
這種時候,就得靠智力正常的楊垚了。
“你枳姐,”楊垚抬了抬眉毛,壓低聲音,“最愛吃的玩意兒。”
“臥,”馬嘉悅睜大眼睛,“槽”
“嚯爸爸”賀知野磨磨嘰嘰的,這會兒教室里都沒幾個人,岑枳也一早出教室上廁所去了。馬嘉悅笑得賤兮兮地飛奔到他身邊,胳膊肘頂了頂他,小聲道,“終于和我枳姐和好了你說你倆上禮拜干嘛呢,到底為什么吵架啊”
他上禮拜都快憋死了一個是他孝順了十幾年的爸爸,一個是他失散多年的姐,手心手背都是肉,倆人那氣壓低得他連笑一下都覺得是罪過,很有種這個家要散了的錯覺。
賀知野輕嗤了聲,沒看他,往樓下走“你怎么那么能想呢。”
“還說沒吵還說沒吵”馬嘉悅歪著頭隔空點他,“沒吵你倆不說話”
賀知野撩了他一眼,非常正經“嗓子疼。”
“我去你大爺的”馬嘉悅都氣笑了,“你他媽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凌辱我的智商知道不”
連楊垚都樂了,忍不住替馬嘉悅說話“阿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給孩子做這種降智訓練,才導致他長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滾蛋”馬嘉悅笑罵他。
賀知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況,大概是他這胡話,連馬嘉悅這個智商的都蒙不住,的確挺好笑的。
又或者是感冒完全好了,心情不錯,突然一下子忍不住,跟著他倆一塊兒,像個神經病似的無聲笑起來,笑到肩顫。
北食堂很大,好在岑枳每天的路線非常固定,連上完廁所走到食堂的用時都極其規律。
賀知野不緊不慢走到北區食堂門口的時候,正巧遇上岑枳。
馬嘉悅立馬對著賀知野擠眉弄眼的,眼皮子都快眨黏連了“神機妙算啊爸爸。”
賀知野沒有絲毫尷尬和不好意思,非常淡定地瞥向岑枳。
岑枳作為一個合群的小朋友,當然是要笑瞇瞇和他們打招呼的。
馬嘉悅作為一個孝子賢弟,為了這個家能不散,當然是要極力融洽家庭氛圍的。于是誠邀“這么巧”遇上的岑枳一塊兒共進午餐。
岑枳自然沒什么意見,反正開學第一周就和他們一塊兒吃過飯。
況且平時她在食堂吃,還有點忐忑呢。她就一個人,時常會有人要和她拼桌,每次都是不同的面孔,說實話,她還挺緊張的。
有賀知野他們三個一起,她還安心一些。
四個人打好飯,馬嘉悅一坐下就跟岑枳說“枳姐,你這周五晚上有空不”
岑枳腦袋從餐盤上方抬起來“有的。”
“那正好,”馬嘉悅樂顛顛的,“周五放了學一塊兒走,我生日,去玩兒啊。”
岑枳愣住,有點淺淺的焦慮冒上來,不知道該怎么回他好。
“很、很多人嗎”她有些緊張地問。
“都是朋友,”馬嘉悅以為她不好意思,再次熱情邀請,“來啊枳姐,你要是怕和我們一幫男的玩兒沒意思,我把黨夏也叫上。”
岑枳擱在膝蓋上的手指頭來回捏了捏,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偏過腦袋,小聲問賀知野“你也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