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點點頭“嗯”了聲。她的確不想回去,不想參加這種葬禮。
她小學的時候,參加過媽媽的爸爸的葬禮她沒有叫過姥爺,因為媽媽的媽媽說,她不是他們家的孩子,不配叫。
也是那個時候,她知道媽媽和家里的關系,很糟糕。
也明白了有的人就算同你有血緣關系,也能像仇人一樣對待你。
像是感知到了她說不清的小小異樣和緊繃,站在她身側的賀知野抬手,指腹無聲抓了抓她發頂。
岑枳像個被撓了兩下腦袋的小貓,一下子放松下來,順著他的力道偏抬眼,朝他彎唇笑了笑。
“你倆差不多得了啊”剛剛仿佛隱形了片刻的簡星疏,聲音驟然響起,“賀知野你他媽當著我的面還敢動手動腳的”
賀知野“”說得跟他私下里干了什么似的。
雖然偶爾的確是有點兒什么從前覺得變態,如今覺得不太像人的想法兒。但也就僅僅停留在思想上了。
他小同桌,十六歲的小姑娘,他能干什么他賀知野倒也不至于這么禽獸。
簡星疏自然是不知道賀知野在想什么的,畢竟賀知野這會兒表情淡然又鎮定,仿佛他才是那個滿腦子廢料的變態。
深呼吸了一下,簡星疏撇撇嘴,一副不待見的表情對他說“我今天主要是來找你的”
賀知野微頓。
“以后,你別他媽一天到晚粘著她了。給她點自由空間門”簡星疏特意把岑枳從賀知野身邊拉開了一截,沒有絲毫過河拆橋的歉意與愧疚,然后才說,“杜雪珍大概是死了兒子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明天就準備陪簡芷珊一塊兒去y國,估計是要陪她在那兒念書了吧。”
賀知野垂了下眼,半秒后,表情正經,神色嚴肅,淡道“知道了。謝謝小叔叔。”
簡星疏眼睛一瞇,竟然莫名其妙地又開始不爽了。
就這么答應了居然就這么答應了怎么沒有半點兒為愛對抗強權的精神呢
賀知野你丫的到底行不行
這狗東西不會這么快就淡了吧
岑枳眨巴眨巴眼睛,歪著腦袋去看簡星疏表情,好奇道“小叔叔,我怎么感覺你更生氣了呀我同桌說錯什么了嗎”
“”簡星疏一秒炸毛,忿忿轉身,邊往樓下走邊氣道,“我就多余管你過年前你都別和我說話”
“”岑枳好無奈,小叔叔,又雙叒叕生氣了。
已經站到她身側后的賀知野,聽著樓道里旋轉向下逐漸變弱的氣憤腳步聲,一本正經地寬慰岑枳道“可能是因為,我說的是知道了,不是好的,小叔叔覺得我沒答應,是在忤逆長輩吧。”
“”岑枳嘴微張,偏仰過頭去看他。
竟然,是這個意思嗎所以剛剛,只有她一個人沒聽懂
岑枳突然覺得自己錯怪小叔叔了。
哎。但也只能過年再和他道歉了。
期末,最后一場化學考完,一幫人階段性解放地興奮著涌出教室。
賀知野還是坐在她前面,但一早就被趙維佳他們向她“預約”了,說考完試借他們用用,打假期前最后一場籃球。
岑枳都快被他們說得不好意思了,說得賀知野像她私人財產一樣。
于是抿緊唇嚴肅點頭“去吧,正好黨夏約我考完了去吃甜點呢。”
成績單和寒假作業要過兩天回校才能拿。黨夏也一改先前的風風火火,靦腆得像有什么事情想請教她似的,問她考完能不能聊聊,給她分析分析。
岑枳還好心地問她是不是想學習,可以考前就給她補習,嚇得黨夏連連擺頭,說接受男子單打的酷刑就可以了,混合雙打就算了吧
岑枳不明所以,只好茫茫然地答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