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依依在樓下等她,見了面飛快跑過來,去撐手里的傘“快走吧,這個點了。”
“下雨了”溫藍愣怔望去。
透明的玻璃幕墻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絲細密如綢,顆顆敲打在玻璃墻上,滴答作響。
公司里有暖氣,隔著玻璃,她還是感覺到了冷。
許依依這時接到好友來電,她忙接通“地鐵停運有沒有搞錯早不停晚不停偏偏這個時候停”
她罵罵咧咧地去翻打車軟件,煩躁地跺著腳,“完犢子了,這下真完犢子了”
溫藍知道她的意思。
這一帶本來就是高峰期,加上下雨,恐怕更難打到車。
好不容易加價攔截到一輛,只剩5分鐘了,她拉起溫藍就朝前面路口奔去“這邊外面車開不進來,我們先去那邊等著免得叫人捷足先登了”
到的時候,司機已經到了,藍色的桑塔納轎車在大雨里不甚明顯。
司機正探頭探腦尋人。
許依依剛要過去,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大步上前,徑直拉開后座。
“媽的,有沒有素質”許依依一個健步沖上去拉住對方,氣勢洶洶,“這是我們的車”
對方一愣,傘沿下一張俊臉沒什么表情,他先看一眼許依依,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溫藍,皺眉說“我給你們五倍價錢,把車讓給我們。”
許依依登時火冒三丈,冷笑連連“你當打發叫花子呢有錢了不起啊不讓”
“十倍。”男士冷冷道。
“你他媽的”許依依擼起袖子,本就因地鐵停運積攢的火氣,這會兒一股腦兒都涌上來了。
她是散打冠軍,溫藍真怕她把對方給打了。
瞧這男的一身行頭昂貴,盛氣凌人的樣子,應該有些來頭。
她悄悄拉許依依,低聲道“算了,我們換一輛吧。”
“算什么算你以為這個天氣好打車啊”
這么僵持,那司機不滿了“你們到底上不上我還趕時間呢”
“上”
“上”
許依依和西裝男異口同聲,一人火冒三丈,一人面無表情。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算了季霖。”一道低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聲音磁性,很是悅耳。
溫藍下意識回頭,這才發現樹蔭底下停靠著一輛黑色的賓利車。車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下來一只黑色的漆皮鞋。往上,男人的長腿包裹在挺括的西褲中,比例優越。
溫藍難以避免地掃到對方锃亮的鞋尖、腕上銀色的機械表,還有線條流暢、略帶幾分冷冽的下頜。
這個男人應該長得很帥。
不知道為什么,她當時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這么一種直覺。
直到目光往上再掃到那張臉,她停頓了兩秒,飛快轉開。
好看的男人千千萬,可這個男人,大抵是書里叫人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的那一種。
事后回想起來,其實那次見他,江景行身上并沒有什么唬人的行頭,遠要比她之后幾次見他樸素得多。
他比她左手邊這位穿西裝的男士還要略高一些,皮膚是那種冷色調的白,讓人聯想到冬日山谷里的淙淙融雪,戴一副細金邊眼鏡,一張面孔棱角分明,極是俊美。身上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米色毛線衣,盡管如此,舉手投足間仍是說不出的優雅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