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都后半夜了。溫藍把吊帶勾上肩膀,俯身去摸他床頭柜上的煙,腳丫兒高高翹起,晃一晃,又晃一晃。
“小孩子抽什么煙”他劈手就給她奪過去了。
溫藍“事后煙,不行”
眉梢兒一揚,有點耀武揚威的挑釁味道。
他都笑了。
溫藍覺得,他這個笑容帶點兒嘲諷,好像她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
不過,又帶著點兒寵溺。
她恨恨地盯了他會兒,撇開頭。
過了會兒,她忽然靠在床頭靠背上,偏頭問他,語氣還挺認真的“江景行,你是不是想跟我玩s啊”
雖然極力克制,她還是可以感覺出來。
他拿煙的手停頓了一下,側頭目光對上她的。
“為什么這么說”
她收回了目光,笑了“剛才不確定,現在確定了。”
不是的話,他第一時間就否認了,或者居高臨下地瞥她一眼,冷笑一聲。
“看不出來,你好這個啊。”她倒沒有笑話他,只是抿了抿唇,“怪不得你說你不好搞女人。”
似乎也可以理解,他喜歡高強度的工作,忙碌似乎更能刺激他的腎上腺素,他還喜歡在打壓別人的過程中獲得快感。那些在商場上跟他作對的人,如果一開始就認輸,他不會為難別人,可要是反抗,只會招致變本加厲的對待。
溫藍默了會兒,忽然問他“看過心理醫生嗎”
江景行瞟她,似乎是沒有想到,她用自己曾經問過她的話來反問自己。
偏偏她這會兒的表情還挺認真的“或者,你跟我說說你母親的事情吧,我挺想知道的。”
他沒說話,仍是那樣看著她。
說不清是諷刺還是別的,表情寡淡,不辨喜怒。
不過,他這種反應似乎從另一個方面驗證了,她說的是對的。
一直都覺得他刀槍不入,意志力強到有些可怕。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他也有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也是,這世上就沒有毫無弱點的人,只在你有沒有摸到他的三寸。
“沒什么好說的。”江景行說。
溫藍聳聳肩,也不勉強。
只因她不是個刨根究底的人。
他似乎很忌憚被人知道他最真實的一面。
看著風度翩翩又斯文,其實很忌諱別人壓過自己,凡事都要第一。這種極端的性格,何嘗不是一種內心空虛、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當然,這話她不敢當著江景行的面兒說,也不會。
她一系列的心理活動當然沒有瞞過江景行的眼睛。
他本來不想搭理她,可他這會兒覺得,要是真不搭理她,指不定她要怎么亂想他。
“我不想提,只是覺得那不是愉快的記憶,沒什么別的了。”他表情鄭重。
溫藍靜靜望著他,顯然是不信。
不過她也沒問,默默轉開目光。
這種心里有鬼、生怕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的樣子,讓江景行很無語。
“你想知道就告訴你好了。”他沒什么表情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像在講跟自己無關的事兒,“她跟我爸是政治聯姻,沒什么感情,我爸那會兒正值沿海經濟線重整,去外地了,她就跟別的男人好了。”
算不上什么童年陰影,不過,她確實給他上了很難忘的一課。
小時候她沒管過他,成年后第一次找他就是讓他給她繼子鋪路。什么玩意兒他看起來這么像冤大頭嗎
以至于成年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不太想談戀愛。倒不是很排斥,只是嘗試以后失敗了,很難投入。
也許他天生就是一個很吝惜很自我的人吧,缺乏同情心和共情力,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