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作多情。
這么想,禁不住笑了一下,微微搖頭。
其實江景行根本沒有飛深圳,而是去了國貿那邊的某高檔寫字樓。
這也是他平時最常辦公的一處地方。
一大早就到了。
他心里有事兒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待著。越想見一個人,就越不會去見她,免得讓心里更亂。
早8點,新來的秘書陳雅叩門進來,一眼就瞧見了躺在沙發上斂眉養神的男人,不由一怔。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虛虛地籠在他身上,將他半邊身子擁入光影里。
他是真的英俊,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就有貴公子的雍容氣度。窄腰長腿,連架在靠背上隨意翹起的鞋尖,都帶著清貴和高不可攀的味道。
他松弛地躺在那邊,曲著腿,身體隨意陷入沙發里,手里高高地舉著一只懷表。
那表一端收入他修長的指尖,微微晃動,如鐘擺搖晃。
他神情專注,斂眉望著,瞧不清眼底的情緒。
像走神,也像在思考。
他只穿了襯衫,白色的襯衣下擺工整地收在皮帶里,只是,領口略開,依稀可以窺見緊實的肌理。
陳雅臉有點兒紅,忙收回不該有的旖旎念頭,咳嗽一聲提醒“江總,文件到了。”
“擱桌上吧,一會兒讓周叢來見我。”
“是。”出去時,不忘替他帶上門。
大老板對下面人是挺客氣的,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脾氣。相反,他很有脾氣,只是不輕易發作。
但凡見過他怎么冰冷睥睨、面無表情地指著人的鼻子大罵時,都不會再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周叢很快就到了,在外面叩門。
“進來。”江景行信手收了表,“啪”一聲扔茶幾上。
周叢進來時,他已經起身,整著襯衣袖口慢條斯理地走到辦公桌后“你這差事是辦得越來越好了,8點給你的消息,8點半才到。是您給我打工,還是我給您打工啊”
他慢悠悠拖著京腔挖苦人時,真是比罵人還要難聽得很。
周叢頭皮發麻,忙不迭道“真不是我誤事兒,東四環那邊修路,我是饒了一大圈才過來的。”
江景行瞥他“那還是我冤枉你了要不要給您頒個敬業獎啊”
周叢連忙告饒。
真受不了他這樣冷嘲熱諷的,還不如直接罵他呢。
不過也瞧出來了,他心情確實不好。
低眉斂目,氣質深沉,但偶爾倏忽轉來的目光,鋒利如刃,像出鞘的利劍,讓他覺得無比滲人。
江景行這人氣質出眾,如朗月清風,很少會給人這種陰鷙的感覺。
周叢一句話沒說,等著他先開口。
江景行卻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半晌,周叢才聽到他開口。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給我塞住她的嘴巴”他忽然站定,點著他的鼻子喝道。
周叢一愣,有些為難“這”
“她知道我太多事情了。”半晌,江景行才繼續道。
“不一定,有一些應該也是道聽途說。”周叢冷靜分析,“而且,就算她到處亂說也沒什么,她又沒什么證據。倒是您,何必跟她鬧得這么僵呢小姑娘,哄一哄就好了。又讓冼總撤她的資源又逼她退圈的。”
后面的話他沒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申梨還不是兔子。
他有時候也覺得江景行做事太狠,不給人留后路,也就是不給自己留后路。
可他這個人,就不是個會受制于人的那種人。他不在乎后果,自然無所畏懼,只是,這一次他似乎很在乎這個“后果”。
“我建議您還是跟她談一談吧。”周叢遲疑地看他一眼。
這是很明擺著的事情。
可以用錢、用交情解決的,沒必要鬧得魚死網破。
以江景行的冷靜理智,不可能會想不通這一點。
周叢覺得,他這兩天有點不清醒。
當然,這話他沒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