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這么扎人,永遠是那副無辜又溫柔的樣子。
江景行閱人無數,打過交道的人千千萬,總有弱點可以對癥下藥。
她算是他人生履歷里的滑鐵盧吧。
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
這種挫敗感可以說是前所未有。
她教會了他怎么去愛,明白被人需要是什么感覺,又這樣冷漠地抽離,讓他仿佛經歷了半個人生。
給了希望又讓人失望,無疑是生命里無法承受之痛。
他深吸一口氣,面上又恢復了往日風波不動的平靜,似乎覺得戲演過了,她還不接招,那還不如保留一點體面。
他這樣沉默,溫藍心里卻有些不得勁,側過頭看他“那個雜志是你做的”
“什么”他皺眉。
“er雜志”她提醒,心里暗暗唾棄自己沒話找話。
“為什么這么問”他淡笑,叫人看不出情緒。
溫藍覺得他這笑容更像是冷笑,也被噎了一下。
她心里莫名有幾分不爽“以我的資歷,上不去。”
“那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溫藍“”
磨了會兒牙根,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刺回去“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他明明白白望向她。
但是,目光里并沒有被揭破真相的弱勢,反而像是帶著一點恨意。
這目光太奪目,讓溫藍不敢跟他對視。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欠你的。”說到后面語氣又弱下來。
但是事實上,她確實是欠著他的,哪怕是被動欠著。
他知道她是一個心軟的人,也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所以他幫助她,盡管沒有告訴她,卻明白她一定會知道。
他每一分付出,都必須得到回報。
她有時候真恨這個人,不管是事業上還是情感上再到生活里,都被他牢牢牽制,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她談過很多段感情,有地位上比她高的,也有比她有錢的,更有心眼兒多脾氣不怎么好如凌旭還自以為拿捏住了她的,可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真正全身心投入,沒有人可以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直到遇到江景行。
他讓她真正感覺到了棋逢對手。
她急于想要沖破這種心靈上的束縛,所以離開鼎華成了她迫切想要做的事。
她想證明的是自己不欠他的嗎
不,她只是她只是
她不是不想自己在處處受制于人的時候,過深地沉溺在一段充滿陷阱的感情里。
江景行這個人,太善變,太深沉,讓人無力招架。
但人很難控制自己,在這一個禮拜的冷靜期里她就發現了。看不到他還好,一旦看到他,那種心悸又害怕的感覺就會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
他算是她第一個不敢正視的人吧。
“你總是在套路我,算計我。”她喃喃,“你比凌旭高明,他只會不斷打電話發消息,你呢,知道別人的弱點,知道怎么樣道德捆綁別人。你看似是在付出,其實是在等待收網,以退為進。”
他認命地點著頭,禁不住笑了“你們女人都是這樣喜歡胡思亂想嗎暗暗幫助你,你覺得是套路,是在逼你回頭;要是完全不搭理了,你又覺得我沒那么在乎你。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辦”
溫藍語塞。
他這么一說,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好像挺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