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對比,溫藍覺得自己未免太過卑劣自私。
她倚在門口,扣著門的手指下意識收緊,竟有些不敢進去。
江景行像是察覺到什么似的,此刻悠悠醒轉,朝這邊望來。
四目相對,他對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卻像是扯到了傷口,眉頭緊皺。
溫藍忙撇下周叢進去,徑直撲到床邊“你不要動。哪里疼”又回頭去問周叢,“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別緊張,沒事的,我沒什么。”江景行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眼神一瞬不瞬望著她。
溫藍看見他的笑容,還怔了一下“你還笑得出來”
江景行“我笑是因為,你擔心我。”
他毫不避諱地望著她,眼睛里都是光芒。溫藍感覺窘迫,但沒有躲開,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過了會兒,溫藍想起周叢還在,溫藍下意識抽回自己的手。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溫藍站起來,“我先去吃飯,回頭我再找你。”
“好。”江景行目送她離開。
周叢將門關上,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人走了,您別演了。戲要是演過頭了,這苦肉計就有點假了,沒得人家真要您照個x光,那就露餡了。”
江景行心情很好,沒跟他計較,端過水慢悠悠喝起來。
連唇角都是上揚的,一副熱戀中的模樣。
簡直是沒眼看
周叢在心里搖頭,卻聽得江景行說“一會兒你再去偽造一個檢查報告出來。”
“什么”周叢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就聽得江景行又淡淡道“做得逼真一點,斷他個四五根肋骨,腿骨骨折什么的,你看著發揮。”
周叢“”
老板得了瘋病怎么辦
住院這幾天,溫藍一直留在醫院照顧江景行,心里的悔恨像蝕骨的毒藥,一直在她心尖上灼燒。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漸漸沉靜下來,讓一切歸于平靜。
江景行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堅決要提出出院。
溫藍堅決不同意,當時還瞪了他一眼“肋骨都斷了無根,還想著出院您不要命我還怕變成寡婦呢。”
說罷,不由分說吩咐周叢“把住院時間無限延長,傷筋動骨一百天,怎么也要住到下個月。還要你要看著他,別讓他下地,別讓他看太久的電視,他現在最要的是休息、躺著。”
她回頭看向江景行,“你說對嗎”
江景行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周叢憋著笑,面上一本正經“好,全聽您的。”
心里腹誹早說了,斷五根肋骨太夸張了,您不信,還非要整出那些雜七雜八的。這下好了,在醫院好好度過這兩個月吧。
周叢離開了,病房里又安靜下來,靜得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室內暖意融融,盛著夏日的氣息。
溫藍在病床前搬了一把椅子,一邊削蘋果一邊問他“那天后來發生什么事情了介意跟我說說嗎”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說“一定要聽”
溫藍看向他,江景行神色平靜,只是略垂著眼簾。
溫藍“你不想說的話,也行。”
江景行失笑“不是我不想說,是太血腥了,我怕嚇著你。”
溫藍怔了一下“周乾”
江景行說“他挾持我走了國道,去機場停靠私人飛機的地方,被早就埋伏在那里的狙擊手擊斃了。”
陳述的口吻。
溫藍沉默,手里的蘋果皮削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