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江景行。
他一個人靠在窗邊的位置抽煙,晦暗的天色更凸顯他深刻立體的五官,側臉沉靜,鼻峰高而英挺,線條如山巒迭起。
每一幀都跟一幅畫一樣。陸宴沉從屋子里出來跟他說話,他掐了煙側過臉來聽著。
溫藍怕他回身時看到自己,忙抽回視線,不看了。
“像這種公子哥兒,什么都玩,亂的很。”崔朗喝了兩杯,還在那邊夸夸其談,“也就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才上趕著讓人玩我呸”
“怎么說話的你”練茉莉看他這德性就不爽,直接開懟,“女人喜歡他這種怎么了就都是為了錢了有些男人啊,也不照照鏡子,長得不怎么樣身材垃圾工作能力又差,還沒文化,好意思在那夸夸其談女人要是看上這種,才真是瞎了談戀愛又不是扶貧不要好的專挑差的,就是高風亮節了少她媽在這給我搞蕩婦羞辱”
“沒文化長得不怎么樣身材垃圾工作能力又差”,實實在在的戳了崔朗的肺管子,這桌上,就他混得最差。
他惱羞成怒站起來“你他媽說什么呢死三八”
“你他媽罵誰呢信不信老娘揍死你”練茉莉一點不懼,把個啤酒瓶直接砸桌上。
這股狠勁震懾住了崔朗,低低罵了兩聲就出去了。
“軟骨頭”練茉莉呸了聲。
“你跟他一般見識干什么”溫藍看笑話似的,給她倒酒,“消消氣,犯不著。”
之后他們又去一個高端會所,溫藍以前沒來過這兒,據說卡得很嚴,要不是因為今晚沈琛一朋友來這兒有演出,他們也沒這機會進來。
他那朋友是個三線小明星,前兩年挺紅,這兩年有些過氣了,就接一些商演,不過一次報價也有百萬。而且,這地方高級,來的都是名流富紳,雖然會所有抽成,到手也有七八十萬。
“你穿得好漂亮啊,藍藍。”練茉莉摸了摸她的衣領,“這是什么領子”
“拉夫領,不過是簡約版的,我自己改良了一下。”溫藍笑笑。
她從侍者手里拿了杯紅酒。
“許中赫那會兒很紅哎,沒想到現在淪落到天天去參加商演了。”練茉莉看著臺上的青年嘆氣。
溫藍笑了“人家商演一次八十萬,你工作一年才多少錢替人家操這份心。”
“也對哦。”再看這滿室衣香鬢影,迷幻的燈光和叫人迷醉的香水味,把人帶到浮華的環境里,和這十二月的寒冬絲毫不搭。
“這位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溫藍回頭,是個穿得油頭粉面的青年,雖然模樣不差,頭上的發蠟都能起膠了。
看他這副自命風流的樣子,溫藍就有點想笑“不巧,我正好有事,要去找我的朋友,抱歉。”
“你干嘛給他好臉”轉身時,練茉莉吐槽,“上來就搭訕。什么人啊”
“又不認識。難道你要跟他吵架,問他為什么要來搭訕你”她笑得一點也不在意。
心里也確實不在意,從小到大,都習慣了。
之前去參加宴會,幫幾個嫩模做妝造調整,要現場改衣,還有人過來問她“houch”,估計把她當什么小嫩模了。她也只是遞了張名片過去,不卑不亢地說,她是設計師和制版師,也接私活,幫人現場改衣按小時計算。
終于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遇到沈琛,因為要等許中赫,他們去了包廂里喝酒。
沒想到在走廊里遇到江景行。
“好巧啊,一起”他送走身邊那位男士,走到她身邊。
溫藍望著他,真懷疑他是來跟蹤自己的。不過,他臉上表情自然,她也只好收起這種疑慮,提了下唇角。
等他到了面前,當著他的面兒,哪怕一直很討厭他的崔朗,也無法說出什么難聽的話。
后來他們去唱歌,練茉莉是麥霸,一直霸占著話筒鬼哭狼嚎。
溫藍掏了掏耳朵,看身邊的郭琪,委婉地跟她打商量“你也上去唱一個唄,讓她歇會兒。”
郭琪看向她的方向,也看到了她身后的江景行。
他對她微微含笑,很有禮貌地點頭致意。
郭琪連忙轉開目光,一張臉紅了一道又一道,還好室內光線昏暗。她磕磕絆絆地說“我不會。”
過了會兒,等他收回目光,又忍不住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