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到了后半夜的時候,她聽到窗外雨聲滴答,切切灌入耳中。身上的被子太沉了,壓得太緊,反倒捂出了一身虛汗。
溫藍有些煩躁,想要伸手去推,卻發現怎么都推不開。
這時她才察覺過來,睜開眼睛。
江景行在黑暗里撫摸著她的臉頰,他太高大結實,胸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見她醒了,他去挑逗她的唇,她不由緊了一下,心里好似有一個聲音要沖破束縛。
她被他吻得酥麻麻的,失去力氣,嘴唇又被堵得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像是沉入了水底,卻還被一根繩索吊著。
這種懸浮在半空中不著力的感覺,讓人著迷又讓人困頓。
她吁一口氣,抱緊了他,手往后摸索,埋入他的發絲里。
其實江景行的頭發有些硬,不像看上去那么柔軟,指尖順著發尖一下一下拂動時,心臟有種莫名緊鎖的刺激。
她人也不算矮,可擱他面前就顯得特別嬌小,她人往下滑,滑入被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頑皮地在他胸膛上戳。
抬頭,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勾著人的魂兒。
他深吸一口氣,按住她的腦袋,真受不了。
唇再度貼合,他將她品嘗了個遍,舌尖的探索和曲張,手里也不能落下。外面又開始下雨,滴滴答答像在人心里奏著樂章,讓人心潮起伏又心浮氣躁。
室內卻顯得更加安靜,仿佛只能聽到對方短促又急切的呼吸聲。
“以后還敢不敢招年輕貌美的小伙子了”
“你在胡說什么啊”而且,他之前明明說不介意了,現在又開始翻舊賬。
男人真是呵呵。
心里這么想,她面上還是信誓旦旦地保證“肯定不會了,以后我只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招男的肯定招四十歲以上的。”
他幽幽掃了她一眼“四十歲以上很老嗎”
溫藍一噎,意識過來他也是過了三十快要奔四的人,連忙改口“不老不老,男的我只招五十歲以上的”
心里暗自腹誹這男人真是斤斤計較。
他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冷笑一聲,背過身去。
生氣了
溫藍悄悄拍他后背,他沒理她。
她心里真是冤枉。她做什么了怎么就又惹到他了
溫藍決定不跟他計較。可過兩天,她又有事兒求到他頭上,就是關于和季淑慧合作的事兒。
不過,那天她在公司打電話給他時,他竟然還給她擺架子,說自己這兩天很忙,改天再說。
頭一次被他晾了的溫藍都震驚了,心里想著,他是不是又跟她玩什么花樣,不生氣,倒還有幾分新鮮感。
她也不是個知難而退的人,就在電話里問她“那么江總,請問您哪天有空能否提前告知一下”
語氣很嗲,酸到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不過她知道,他就喜歡這一套。
果然,他下一秒說“那行吧,這個禮拜六,你來山水別居這邊找我,我約了人談事。”
呵,還要她排隊這架子擺的。
不過她有求于他,她欣然應下,給足了他面子,又忍不住刺他兩句“約了什么人啊不會是哪個美女吧美女我最了解啊,要不要我幫你買點禮物過去慰問一下”
“好啊,那你去帽兒胡同那家香薰店替我拿兩個禮盒。”
溫藍愣住,沒想到他還真好意思開這個口。
她就是隨口一提刺一刺他。
雖然這是小事,不過,她心里還是有那么點兒不爽。這男人可真夠小氣的
可真的到了那天,去那邊赴宴,包廂的門一推開她就愣住了。
江景行站在木質桌案前,西裝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正彎腰替一位貴婦人倒茶。
婦人年約四十許,穿一身淺綠色亞麻色國風套裝,眼角有細微的紋路,容貌不算多出眾,卻特有一種溫婉文藝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