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忠誠集團大老板給自己斟的茶,她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只是將茶杯擱在鼻下輕輕晃過,似乎是在品味茶香。
“你爸爸最近可好我有段時間沒見著他了。”她和江景行的父親早年共事過,有些交情。
江景行回答得很謙遜“話我一定帶到,下次我讓他去拜訪您。”
“別,我可不敢。”季淑慧都笑了,目光轉向門口,略帶幾分審度地落在溫藍身上。
溫藍這才明白,他為什么讓自己跑那么遠去拿這兩個禮盒。
禮盒,當然要她親手奉上才顯誠意。
雖然他一早就按照季淑慧的喜好定好了這兩份香薰禮盒,但卻是她跑了兩個區親自去拿的,如今還被她提在手里,便顯得她的誠意。
“季老師好,我是溫藍,江景行的”
“我妻子。”江景行笑著接過話茬,“她一直都很仰慕您,所以托我幫這個忙,說想要見您一面,跟您探討一下畫畫之類的。”
“哦”季淑慧略挑了下眉,點點頭,挺客氣的,但也只是客氣。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禮盒上時倒是怔了一下,多了幾分異樣,“這個家店的東西很難定的。”
“她幾個月前就去排隊了,一直央求人家,人家實在受不了她,這才答應。”江景行笑著說,又替她斟茶,不忘給溫藍使眼色。
溫藍會意,連忙謙遜道“哪里就有幾個月了你別說得這么夸張,也就兩個月前。”
一來二去,她就和季淑慧搭上了話。她一開始不怎么理睬她,覺得她就個小年輕,只是聊到畫畫和秀展方面的問題時,漸漸便刮目相看
敲定了合作,夕陽已經西下。
送走了季淑慧,溫藍轉回去。江景行靠在不遠處的路口,單手撐住身后的車蓋,低頭,指尖的打火機發出一聲砂輪的聲響。
溫藍走近了幾步,在原地站定,肆無忌憚地望著他。
他抽了會兒煙就發現了她的注視,停下動作,望過來。
四目相對,她抬手拂了一下額邊的碎發,表情是微微笑著的,但又有幾分暗藏著的什么意味,眸光幽深,像是打趣。
被她看著,他也不躲閃。
然后她一步步走近,走到快距離他半米的時候,他毫無預兆地伸手將她撈了過去,聲音很低,幾乎是貼著她的耳邊“怎么謝我”
“什么”她笑,仰頭,佯裝不解。
“還跟我裝季淑慧的事兒。”他跟她挑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索取的意思很明確。
溫藍真沒想到他能這么直接,把挾恩圖報的意圖這么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她心里確實也很感激,這么多年以來他對自己的付出。
她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趁他望著她的時候狠狠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
“可以了吧”她放開他,重新站直了。
他的表情卻很平淡“就這樣”
溫藍“不然呢你想怎么樣啊”
江景行好笑地看著她“是誰說要報答我的現在不過是讓你自己主動點,你呢這點耐心都沒有,還好意思”
他說的挺幽怨,讓溫藍頓時產生一種“好像真是她不對”的感覺。
加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天生氣勢上就矮了一頭,只得道“我不對我不對,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他唇角微微上揚,“知道季淑慧有多么難搞嗎雖然我爸跟她有些交情,但也不算多么深,又這么多年沒聯系過了。我一開始約她,她都不理我,她這種藝術家很討厭我這樣的充滿銅臭味的資本家。一開始壓根沒給我好臉色看。”
見她神色怔忡,他唇角微提,又正色道“我可是求了她好久,面子里子都踩在腳底下了。讓你謝謝你,你都不愿意,真傷心。”
他拿腔拿調的,溫藍還真有些吃不準。
一開始她覺得,江景行這人哪怕只做三分,也要讓人千百倍地感受到他的付出。可是,那些年他為她做過的事兒,他卻一件都沒有告訴過她。
這讓她感覺摸不透這人的同時,又覺得他其實挺真的。
“謝謝你。”她鄭重說。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