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談思瑜呢”無華擼下纏在腕上的佛珠。
“她”善意斂目“談思瑜剛說師姐沒給她選擇的余地,這不可能。佛家注重因果,講究你情我愿。師姐在灌頂之前,肯定問過她。況且”
無華接上“大師姐應該不通灌頂之法。”灌頂也非一般人能施展的,單內力渾厚這點,弄月庵上下估計只有在閉關的師父能達到。
善意捻動佛珠“且留意著吧,是奸是善,遲早會有定論。”
辛珊思在洛河城北郊官道邊的小食攤用了午飯,也不急著進城找中人。她趕著驢往東,打算先繞繞路,聽聽風聲。東郊的莊子,是她跟娘住了四年的地方。
辛良友知道她對娘親的依賴和感情,肯定會著人在此守株待兔。她得摸摸清楚情況,再決定之后行事。沒走多久,見到一婦人被沉甸甸的背簍壓彎了腰,右手拄著根棍蹣跚向前。她經過,回頭看人,主要是觀面相。
婦人抬頭,沖她一笑,也不求搭個便車。
辛珊思拉韁繩,讓驢慢下,壓著點嗓“大姐,你去哪我看你簍子挺沉,要不放我車吧”
“會不會太麻煩”婦人臉盤小,瘦歸瘦,但兩腮不內陷。眼也清亮,說話帶笑。腳大手糙,一看便知是干慣了活兒。
停下驢,辛珊思走向車后“不麻煩,就順便的事。”把散在外的碎布頭往里推了推,“你放這。”
“那真是太感謝了。”婦人小心地蹲下身,卸下背簍,緩了口氣,拽袖子擦把汗起身掏了塊灰布巾出來,“剛背那會還不覺沉,走久了兩肩頭就像不是自個的。”
見她把布巾鋪在板上,辛珊思嘴角微微一勾,提起裝滿谷穗的背簍
“我來我來。”婦人急忙接手。
放好背簍,兩人趕著驢一道走。
“大妹子,你哪塊的”
辛珊思笑回“江平那邊的。”
“那不近啊”婦人問“來走親”
辛珊思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洗過臉,眼角夾著點渾色,嘴周也干巴巴,落寞道“走啥親娘家在常云山那塊,沒啥人了。我出嫁十多年,自打老子娘走了,就回過一次。前個,夢著老子娘了,我這心里啊難受。昨天一早忙完家里事,便收拾了幾件衣裳上路了。”
“我說你口音像我們這地方的。”
“根在這,離萬里也是這腔口。”
“說的是。”婦人甩了甩膀子,遲疑兩息,問“娘家沒人,你晚上住哪”
辛珊思笑道“客棧湊合幾天。上次回來是五年前,這次走了,還不知有沒有下回,所以想多留幾日。”
“那你可得避著些。”婦人抱怨“最近咱們這片的客棧,隔三差五就有官家上門查戶籍,鬧得都不安生。村里也常有人來打聽,是不是見著什么生人我娃他大伯在牙行,租賃買賣被攪了不少。”
還真叫她猜中了,辛珊思蹙眉“戶籍有啥好查的這片是不是什么人犯事逃了”
“哪”婦人走近,抬手半掩小聲道“娃他大伯說,就是洛河東灣邊上那莊子在找人。”
“東灣那莊子”辛珊思咝了一聲“那不是那個范西城辛家原先那個夫人帶著閨女住著的嗎”
“早不是了。”婦人惋惜“你嫁的遠不曉得,那娘倆離開十幾年了。莊子現在歸一個姓江的管。以前那娘倆在的時候,我們村不少人在莊上干活,銀錢都當天結。姓江的來了,就沒這好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