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啊”同欣看不得賤人惺惺作態,恨不能將她撕得爛碎,不顧師叔阻攔再次要沖上去。
許善意也累了,攔著的手沒了力。順利沖過去的同欣,爬滿血絲的眼里盡是怨毒,一把扯住談思瑜的發,強硬地將她拉起“你不配跪我師父。”
“啊”頭皮劇痛,談思瑜被發拉得雙目上吊。
同欣把人推攘出尺外,抬起左掌運氣“不想要是嗎,我現在就幫你廢了。”
聞言,因頭皮疼痛雙手抱頭蜷曲著身的談思瑜,雙目一陰。掌風襲來,她“本能”地全力推同欣。同欣力聚在左手,又有傷在身,下盤失穩,整個人朝后撞去。
沉默許久的無華,一個轉步,來到同欣背后,將人穩住。
西云禪室靜寂,談思瑜錯愕地看著差點被她推飛的同欣,似不敢相信自己竟有這般大力“對對不起。”張著的兩手顫抖著,“怎么會會這樣,對不起”兩腿一軟,又跪下了,雙手捂上臉,淚水自指間滲出,壓抑的哭聲響起。
同欣心里出不了的那口郁氣憋得她面目脹紅,她張開嘴哽咽,淚水混著流出嘴角的黏液一道向下、滴落,頭慢慢低下,看向自己攔中斷了的右臂。血浸透了包扎的白棉,刺目又諷刺得很。
無華松開同欣,長吐一氣“弄月庵不強人所難,談姑娘既不愿入佛門,那就請即刻下山。庵里還要辦法事,我等就不遠送了。”
沒人反對,談思瑜卻跪著久久不起。同欣不愿再面對她,轉過身,一晃一蕩地朝供奉的菩薩金像走去,慢慢跪下,瞻仰,用心問菩薩,“人生在世,何為善何為惡講因果,可真的存在善惡有報嗎”
沒人理會,談思瑜哭了足一刻后,終一點一點地放下了手,撐地爬起,勉強支住癱軟的身子,挪腳面向善念的尸身,屈膝下跪,九叩。叩完,又看向凝視著她的善意,再叩。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管我愿嗝與不愿,承了善念師太功力是事實。滿天神佛在上,談思瑜發誓,日后咻弄月庵若有需,我定義不容辭。”
好奸猾的丫頭說義不容辭,卻不講全力以赴以命相報,善意閉目,豎手于胸前“阿彌陀佛。”
“弄月庵不會有求于你”無華冷目“你既承認承了本座大師姐的功力,那本座也要警告你一句,他日你在外若憑借本座大師姐的功力行兇作惡,我弄月庵定傾全力清理門戶。”
談思瑜心中怒極,這些姑子真是討厭。
“宜靜宜冬,”無華轉身,背對門。
兩個小尼走出“弟子在,”
“送談姑娘出庵。”
“是。”
談思瑜幾乎是被請出弄月庵的,“失魂落魄”地下了鷹頭山,她也不管有沒有人盯著,將戲做全,癱在地失聲痛哭,把茫然、委屈展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是承了善念的那點功力罷了,弄月庵竟想要她賣命一輩子,哪來的臉她想跟弄月庵和睦相處的,是那幫姑子不識好歹。要她剃度別說她沒出家侍佛的心,就是有也會在大蒙國寺西佛隆寺削發。
西云禪室,無華聽說談思瑜在山下哭,不禁蹙眉,轉身向右“勞二師姐再予我從頭細說一遍遇襲之事。”
“阿彌陀佛”善意嘆氣,這回她從懷山谷講起,巨細無遺“黎大夫把她交給師姐后便出谷底了我等離開紅黛谷,本想直接按來時路回,可談思瑜卻苦苦哀求,說她多日未歸,家中母親肯定焦急萬分探路的宜笑回報達泰正往驛站來,我與師姐便打消了住驛站的念頭”
聽著二師姐娓娓道來,無華找著疑點。
“那晚城隍廟不止我們,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借宿。”善意回想著“那姑娘不是個普通人,她的氣息很輕,也不太愿意搭理人。談思瑜幾回攀談,人都沒理會,兀自就著水用了糕點便打起絡子。她打絡子的手很快,我與師姐一直留意著。
夜半,談思瑜重咳吐血,師姐便下令離開,另覓地方我們有留一人在后盯著,那姑娘在一個時辰內未離開城隍廟”
聽完,無華沉凝片刻,問“二師姐,那個姑娘會不會是密宗的人”
善意想過這個,搖了搖頭“我看不像。她的眼睛清凌凌,寡欲得很,好似對什么都不上心。身上很干凈,坐在一方地上沉心靜氣地干著自己的事,像個世外人。這樣的主,我們不招惹她,哪入得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