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魚貼餅辛珊思嘴里生津“行,再炒兩個素菜。”
“得嘞,二位稍等。”店伙計給他們倒了茶,就下去報菜了。
黎上推開了窗戶,抱著他閨女杵窗口看街上熙熙攘攘。
“她見過熱鬧,以后在屋里待不住怎么辦”辛珊思都擔心。黎久久聞聲,轉頭朝向她娘,歡歡喜喜,口水都嗤出來了。
黎上用巾子給小人兒擦了擦嘴“那我就帶著她和她娘一道逛大集。”
展顏笑開,辛珊思伸手過去“我來抱,你趕了一上午驢車了,也喝口水歇會兒。”
“你歇著,我一上午都沒抱她了。”黎上用臂膀夾著點姑娘,空出只手來端了桌上的茶,習慣性地嗅了下“這茶你別喝,有點涼。”
“我沒喝。”喂奶呢,辛珊思可不敢大意“一會店伙計來上菜,請他送壺開水。”
兩人飯吃得差不多了,尺劍和風笑褪去了偽裝,一人趕著輛驢車來了。黎上叫了店伙計,又加了幾道菜。
“主上”風笑沒等坐下來,就道“屬下在集上碰到幾個蒙人官兵。”
這有什么可奇怪的黎上將碗里的一點羹喝完“讓老妖他們小心點。”
老瞎子已經動不了了,就是蒙玉靈著人查起塘山村的鬼差,也查不出什么。只她會去查嗎若清楚自己的身份,老瞎子又沒用了,她恨不得老瞎子早點死。老瞎子死了,于她就少一個威脅。
且塘山村女嬰的事,蒙玉靈就不怕被揭露嗎她怕,所以會將人手迅速撤離,就當從未沾手過盧陽。倒是談思瑜許還會再回去。貪心不足,得隴望蜀。
還真被黎上料中了,此刻談思瑜正在河口食攤那用飯,吃好她便趕往塘山村,腳步有些急切。這幾月游走幾城,她是嘗著苦了。
從善念老尼那奪來的內力,雖算渾厚,但遠不及她預期。上月在范西城遇著采花大盜荀麻子,差點就沒逃過。娘使人給她帶了信,思勤老頭在給玉靈公主制融合藥。
她此次回來,為的就是這融合藥。
談思瑜眼神堅定,逃離范西城有幾天了,可被荀麻子手摸上身時泛起的那股惡心感還在。下回遇上那畜生,她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挫骨揚灰。腳下疾步,奔跑起來。
下晌抵達塘山村,沒急著去村西,先繞路到村后。取了鑰匙出來,打開院門。
夏日梧桐枝繁葉茂,幾乎將整個小院都攏在樹蔭下。跨過叢生的雜草,走向正屋,推開門,驚著了一只正抓著肥耗子在吃的黃皮子。她擋在門口,黃皮子拖著耗子沒頭蒼蠅似的亂竄。
空了不到一年,屋子就敗了。畢竟是住了十余年的地方,談思瑜難免生了絲凄涼,長嘆了聲,轉過頭出了院子。門也不鎖了,沿著村外的小路,往村西去。在看到木樁圍墻后,她收斂神色,扯起唇角。
老瞎子家,薛二娘正在清理藥田。她也不管草藥成沒成熟,全都給拔了。屋檐下放著幾捆紙錢,她打算拔了藥草,就將紙錢燒給可憐的娃子。
“達日忽德額布格,思瑜回來看您了。”談思瑜扒上木樁,一見薛二娘立時變了臉“你怎么在這”
薛二娘拔草藥的手頓住,眼里掀起狠色,轉頭望向她。她竟然還敢回來用力拔出那株草藥,慢慢直起腰。
“你剛叫老瞎子什么,達日忽德額布格你們是蒙人”
“你把我達日忽德額布格怎么了”談思瑜手撐木樁翻進院,沖向茅屋,見到攤躺在竹床上歪嘴斜眼的老人,神色一凜“薛二娘,你該死”
“俺該死”薛二娘都笑了“不怪你們不拿俺們村的人當人,原來你跟老瞎子都是蒙”
“閉嘴。”談思瑜轉身,說“我達日忽德額布格怎么會變成這樣,你對他做了什么”
“這都是你們的報應。”薛二娘拿起鐵耙,就朝著談家丫頭打了過去“俺們塘山村人在你們眼里是豬狗不如啊俺跟你這小娘養的拼了”
談思瑜側身避過一襲,出手抓住耙頭,硬拽一下看著薛二娘下盤不穩,又猛推耙頭,將薛二娘攘了出去。
薛二娘跌坐在地,猶不肯松開鐵耙“鬼差已經收了那七個在世惡鬼,你們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看看老瞎子,他就是你跟你那騷狐貍娘的下場”